“是不是？”
说完，向前跨了一大步，把清瘦纤细的少女直接逼到角落里。
顾芳菲：“？？？”
她歪了歪头，满是不解，她读书用功和他在军营习武有什么关联吗？
若是非说有些什么，便都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前程名声努力罢了。
宋英目光灼灼，明是青天白日却满眸星子，且越凑越近。
她不停退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冷的墙，退无可退，实在无法，便伸出手臂虚虚抵住了他的胸膛，宛如桃李的小脸红得似乎能滴出血似的。
她记得先前少年来找她道歉，在军营里也增进了不少君子风度似的，便试探着说道：“宋英，你、你若是再靠近，我就、就……”
“就什么？”
“就生气了。”
“……”
少女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撑着的手掌都是软绵绵的如同细柳嫩枝似的，没什么力气，好似一折就断。
宋英扬着下颌，勾唇得意，“你当小爷怕你啊，你生气就生气，关小爷我——”
声音戛然而止。
因他低头时少女恰恰抬头眸，两汪水眸轻颤，就连眼尾都染了几抹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楚楚可怜直教他乱了心神。
“诶诶诶！你别生气啊……”
宋英低声连连道，又将刚刚揣进怀里的油纸包拿出来，抓耳挠腮的。
“我今日是告了假过来的，还特地去买了你喜欢的糕点，不是故意来气你的。”
他说的诚恳，倒不像是假的。
只是，若是因此，顾芳菲觉得自己就更不能收这糕点了。
于理不合。
但出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她怕先生等的厌烦后去找娘亲告状，现下府中事务繁杂，她不想让娘亲不高兴，再为她操心了。
她咬着春樱色的唇瓣，低着头思索了许久，才大着胆子道：“你把这糕点给我……便先回去吧，我还要上课呢。”
宋英弯着腰，将脸又凑到她眼前，“你不生气了？”
她下意识侧过身，轻轻点了点头。
催促道：“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见了。”
宋英嗤了声，“被人看到又如何，小爷我行的正坐的端，还能怕别人看到不成？”
只是他刚说完，就后悔了，转身用头撞了好几下柱子。
叫你嘴没个把门的……
耳边闷响消失时，人也早就不见了。
顾芳菲捧着手里的油纸包，指尖温暖，比药包裹着更甚。
她不自觉地勾了下唇角，浅浅呢喃着——
“笨蛋。”
她拎着油纸包，悄然进了弄墨斋，看到芙蕖在为她磨墨，便恍若无事般坐了过去，将油纸包塞到了长案下，低头整理仪容时藏于裙摆中。
“小姐，这是……”
她垂着水眸，羽睫轻颤，“糯米桂花糕。”
“这是小公爷——”
话未说完，芙蕖便自己闭上了嘴。
先生就在前方假寐。
她轻声吩咐：“先生教导我辛苦，你去顺祥斋再买些糕点来装盘送到顺祥斋，这一份，你顺路送回藏玉阁，还有刚刚我和小公爷见面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母亲。”
芙蕖点点头，将糕点藏在怀里，顺着门边溜了出去。
“呼……”
待芙蕖出去，顾芳菲方觉得自己这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些，低头一看，攥着锦帕的手掌心一片濡湿，不知不觉间汗了一片。
她自幼家教严格，饱读诗书，还从未私下收过外男的东西，哪怕是一包糕点。
要是被娘亲发现了，她连后果都不敢想。
就在她正走神时，一小丫鬟不知什么时候起就站在门口左瞧右望的，手里攥着个帖子，描金花纹，看起来并非普通官宦人家的帖子。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对面的先生睁开了眼睛，上了年纪的老者又逢刚刚睡醒，声音有些哑：“嗯……顾二小姐，要去哪啊？”
顾芳菲仪态大方，“回先生的话，小女的母亲似乎派人过来有要事找小女，还请先生宽容片刻，小女去去便来。”
老先生抬了抬手表示批准，便又开始假寐。
她走到门外，没有在门口逗留。
丫鬟递上请帖：“小姐，这是宫里送来的帖子，说是嘉贵妃明日在宫里设了宴席，邀请夫人和咱们家的三位小姐，一同赴宴。”
顾芳菲接过帖子并未打开，而是柔声问：“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才到，说来奴婢真是幸运呢，一到小姐就瞧见奴婢了，不然奴婢还真是不敢进去打扰。”
她点了点头，又把帖子还给了丫鬟，“大姐姐现下在寿辉堂住，你可去那里寻她。”
“是。”
待丫鬟走后，她拍了拍胸口。
幸好幸好。
丫鬟步子快，消息没一会儿便传到了寿辉堂，芳姑没想让丫鬟进去，而是接过了帖子，问：“这帖子什么时候送来的？”
丫鬟还以为是芳姑怪她步子慢，连忙解释：”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夫人一吩咐奴婢就赶快来禀报了，不敢在路上怠慢。”
芳姑又问：“我记得二小姐一早就在弄墨斋温习功课，夫人并非在旁陪伴，二小姐可知晓了？”
“这……奴婢、奴婢……”
丫鬟支支吾吾。
瞧她说话这样子，芳姑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她随意打发了那丫鬟，暗道王氏着实不懂事。
不过到了老夫人面前，对于这种事芳姑还是没打算禀报老夫人惹她心烦，只是简单学了几句丫鬟的话。
内室中，顾初月正窝在炕榻里，身上盖着薄被，身后靠着天青色绣牡丹引枕，手里还捧着一盅温奶，好不快活自在。
待听到芳姑的话时下意识看向了对面的老夫人，语气不知不觉间便带了几分撒娇，“祖母，又有宴会啊，可不可以不去呀……”
老夫人隔空点了下她的额头，却也听进了她的话。
“上次除夕宫宴，咱们顾家当众拂了皇上的面子，皇上怕是已经不满，都说皇上的脸色就是东齐的天色，此次进宫难保不会被皇族党派为难，成为众矢之的，最近咱们家的孩子还是少在重大场合露面才好。”
芳姑听到这，又想起了刚刚丫鬟的话，警惕道：“老夫人，嘉贵妃那边还特别交代，要咱们家三位小姐，一同进宫。”
“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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