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鸥刚取上两人的奶茶,一转头就看到鬼鬼老远拿着东西冲自己走来。
原来是回去帮她取东西了啊。
王鸥垂眸笑了笑,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啊。
也让她莫名……想要依赖一下。
“鸥姐,你的包和衣服。”鬼鬼走近了把东西递给王鸥,然后从她手里拿过一杯奶茶,揭开盖子喝了一小口。
王鸥就拿着东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她把嘴里那一口咽下去,才装作不经意地说:“你的那杯我喝过了。”
鬼鬼动作一僵,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神情。
确定了,是骗人的。
她就说刚刚过来的时候还远远地看着王鸥取饮料,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被偷喝一口,自己还完全不知道。
于是鬼鬼从善如流地说:“你喝过就喝过吧。”
王鸥轻轻笑了两声。
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学聪明了,也骗不过去了。
她拉着鬼鬼到一旁的露天散座旁边,把东西放上去,然后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鬼鬼不动声色地看着王鸥给自己穿大衣的动作,一边任人摆布一边问:“怎么不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王鸥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答:“觉得你穿我的衣服好看,你的衣服等我帮你洗完再还给你。”
要是不这样,万一鬼鬼今天晚上走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她可就没有跟她见面的理由了。
鬼鬼受不了她唇畔勾起的一抹若有似无的撩人的笑,偏了偏头,别别扭扭地说:“不用你洗,我自己拿回去洗好了。”
“那可不行。”王鸥拍了拍鬼鬼身上自己衣服的衣角,无辜地眨眨眼道:“哪有这种道理啊,我过几天洗好了就给你送过去,很快的。”
鬼鬼叹了口气,宣告放弃挣扎。
现在她是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年纪比较小一点了。
收拾好东西,两个人人手一杯饮料,慢慢悠悠地顺着街道人流的方向向前走,一面走一面聊着天。
“鬼鬼,今天跟你告白的人是谁啊?”王鸥喝着奶茶,言语里的情绪晦涩不明。
“是一个学姐,今天白敬亭说她约我们来这里玩,我也没想到她会跟我表白的。”说起来这事她就来气,鬼鬼烦闷地挠了挠头,情绪好像又低落下来。
“好了。”王鸥心下明了,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前面再走就是路口了,我们是原路回去还是去其他地方?”
鬼鬼显然不想再回去了,她想了想说:“前面不远有一个公园,我们可以去那边。”
“好。”王鸥全然顺着她。
两个人一路喝着奶茶散步到公园里,小路两旁丛木交错,已经有些许枝条泛绿,被排列得高挑的路灯映着,昏黄灯光下透露出几分早春的慵懒。
“鬼鬼,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
“鬼鬼,你对期末考试有把握吗?”
“还可以。”
“鬼鬼,你还喜欢吃可乐鸡翅吗?”
“喜欢。”
“鬼鬼,你最近喜欢听什么歌?”
“我最近没怎么听歌。”
“鬼鬼,你什么时候学会弹吉他的?”
“高考完以后没事做就学了。”
……
一路上,王鸥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鬼鬼就由着她问什么答什么。
这样的小姑娘,看起来是顺从,实际整个人处处都散发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让王鸥连想要主动向着她走一步都没有机会。
果真是累了吗?
想来也可笑,鬼鬼成熟起来的样子让她陌生又心酸。往常都是她话多,聒噪得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几年不见,现在不停嘴的反倒变成了王鸥自己。
再向前走,是一处人工湖,岸边歪斜着数簇破败枯黄的芦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在半卷的荷叶间倒映着几抹月亮的影子。
鬼鬼静静走过去,半倚在铁质的围栏往对岸望,王鸥亦步亦趋地跟着,晚风吹拂起她的发梢,不经意擦过耳畔的触觉一下下地撩拨在鬼鬼心里。
“鸥姐,你看那边。”鬼鬼忽然开口,伸手指着湖对面的某一处。
王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眯了眯眼问:“气球?”
如果她没看错,那面的湖岸旁边似乎是有个人影,拿着一把气球在卖。
鬼鬼点点头。
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暑假的时候,我出去旅行了很长时间,最后一站回到A市,我又去了一趟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游乐场。”
王鸥眉心一跳,转头望向她,没有做声。
鬼鬼自顾自地说着:“我在里面玩了很久,坐了很多次旋转木马和摩天轮,还玩了很多我们之前没有玩过的其他项目。临走的时候,游乐场门口也有一个卖气球的人,有孩子拉着父母哭闹着要买气球,死活不走,磨了很长时间,最后他的父母还是拗不过他,就买了一个。”
“那个孩子拿到气球的时候,笑容太灿烂了,我差点都忘了他曾经撕心裂肺地哭过。”
她转过头看着王鸥,对视的眼底蕴着泪水。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敢笑得那么灿烂。”鬼鬼的语气里微有些哽咽和颤抖,“我怕有一天,你也会忘了我撕心裂肺地哭过。”
今天王鸥所有对她刻意亲近的举动,她都知道。
但她是怕了。
怕自己再次热切之后,被许诺过的事情仍是一场空,怕努力了这么久王鸥最后还是会不告而别,怕一切可能再次对她造成伤害的事情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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