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曾经偷偷试想过无数次她与王鸥重逢的场景。
欢喜的,悲伤的,隔空无言对望的,相顾互诉衷肠的……再抑或是,谁飞奔向谁的奋不顾身的。
可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她抱着她沉默,而她在她怀里哭泣。
鬼鬼闭了闭眼睛。
其实她也明白。
因为在鬼鬼的认知里,王鸥从来就没有对她示弱过。过往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她总是照顾着自己,而在这段隐晦的感情之中,也都是自己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她。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鬼鬼心头涌上茫然,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却是这一声叹息惊动了怀里的人,王鸥身体一僵,主动放开了她,擦着眼泪向后退了两步。
鬼鬼的怀抱骤然空虚,她微愣了一秒,垂下了空落的手臂,冲着王鸥笑了笑。
她不想说什么“好久不见”,也不想问候她最近如何,这样老套的方式,显得人太过于局促了,对两个人都是如此。
而鬼鬼又觉得问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好像很冒犯,毕竟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于是她迟疑片刻,最终只是从自己风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王鸥。
王鸥看起来像是已经恢复了些,从善如流地接过来,轻声道了谢。
现如今,她反倒在鬼鬼面前陷入了被动,怕鬼鬼和她的隔阂更深一层,也怕她们从此就没了以后,所以她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仔细思量,不敢冒头前进,也不敢畏缩不前。
鬼鬼打量了王鸥几秒,确定她已经好了,便招呼道:“我们出去吧,白敬亭他们还在等我。”
“好。”王鸥知道自己不能着急,更何况她原本也有应酬要处理。
她们各怀心事,相偕着往外面走,谁都没有看谁。
原本两个人走到吧台附近就应该分开,鬼鬼察觉到身边的人顿住了脚步,但她自己并没有停留,径直往座位的方向走,王鸥就站在原地望着她。
其实……也算值得。
鬼鬼这么多年遥遥望着她的距离,比之她目光所及的这一小段而言,不知道要辛苦多少倍。
王鸥昨天刚刚加入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由曾经在B大的学长撒贝宁来带。
虽然撒贝宁因为大学的时候就追了她很久,主动提出带她这个新人确实是有自己的私情在内的。但她欣赏撒贝宁的专业能力,便也没多纠结就答应了。
今天晚上,本来是撒贝宁上午开庭顺利胜诉了一个案子,团队里的人集体想要来酒吧庆祝,她是新加入的成员,不好意思推脱才来。
王鸥并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鬼鬼,还听到了她为自己写的一首歌。
起初她听到有人上去唱歌,也没多留心是谁,还是撒贝宁突然疑惑地说,那个人像他以前在MG中学带的学生,吴映洁。
王鸥恍惚一想,吴映洁……不就是鬼鬼的大名吗。
当时歌已经唱了几句,她不好去打断,就凝神听着歌词,越听心里越觉得苦涩,甚至都不敢想象,小姑娘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一句句词的。
最开始,王鸥也没有想着一定要去找鬼鬼,她还是想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执行。结果没想到歌词后面怎么听怎么不对,王鸥心里一早急了,看见鬼鬼走去卫生间的方向,立马追了上去。
她不想再重蹈先前的覆辙了。
到了卫生间门口,王鸥偏生又不敢进去了,只好等着人出来的那一刻把人强硬抱进怀里,满心都是破釜沉舟般的勇气。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做了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她也不想再想了。
没由来叹着气,王鸥随手补好妆,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回去了,正考虑着到时候怎么向撒贝宁和其他人解释,一抬眼突然发现鬼鬼那边好像有些不对。
那厢林依晨似乎说了什么,把一个东西推到鬼鬼面前,鬼鬼又给她推了回去,起身似乎想走,却被林依晨拽住了手。
王鸥来不及给自己留时间想,拔腿几步走了过去,也不管客不客气,直接伸手把林依晨拉着鬼鬼的那只手拍掉,旋即将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她这么久没见还只是抱了抱呢,怎么能让别人直接上手?
林依晨被她这个不速之客搞得愣了一瞬,包括鬼鬼在内的其他人也被王鸥的突然出现弄得呆在原地。
“你是谁?”待林依晨反应过来的下一秒,质问脱口而出。
“王鸥。”她淡淡地垂眸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好生搁着一条项链,从牌子和款式来看,应该价格不菲。
谭松韵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现在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拉着白敬亭躲去旁边吃瓜了。
鬼鬼抿了抿唇,偷偷望着王鸥淡漠精致的侧脸,与方才在自己怀里示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可不管什么样子,她依旧是这么让她心动。
“当年法律系的系花?”林依晨之前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尽管因为时间相隔太久有些对不上脸,但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有点印象的。
“不敢当。”王鸥疏离地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她顿了顿,直截了当地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带着她走了,自家人,不劳您费心。”
言罢,王鸥也没等林依晨回答,径直拉着鬼鬼离开了酒吧,徒留一群人在原地凌乱。
到了外面,被风一吹王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外套和包都留在酒吧里了,一下子还真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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