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到一半，她僵住了。
一枚护腕醒目地挂在她的右手腕上。腕带上镶嵌着宝可梦球，透过半透明的球壳，她对上了六束炯炯有神的目光。
黑曜石、欧泊、铁线松、青金石、托帕、泥石流。它们隔着球体与她对视，表情各异，煞是精彩。
俐俐：“…………………………”
她认真地觉得，眼下不是一个好时候。于她落下脚跟，刚说了“我觉得”三个字，大吾揽过了她的后颈，头一低，温热的唇舌覆了上来。
俐俐顿时僵在原地，大脑空白，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她想要说“等一下”，想要提醒他“宝可梦都在看着”，然而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稀碎的音节，迅速消失在了唇齿之间。
她只得松开了他的肩膀，抽回右手，试图将手背到身后，借以遮蔽宝可梦们的视线。然而手掌落到他的腰侧，唇间的气息忽得一滞，大吾按住了她乱动的右手，拉开距离，挑眉问道：“你在做什么？”
“它、它们在看着……”
“不可以看吗？”
俐俐立刻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好。”
她想了想，认真地解释：“你看，它们几乎都是小孩子的脾气，没什么那方面的知识，基本等同于一群小孩子。如果是你的孩子……虽然基本的性教育是必要的，你也不会让他看到……”
说到这里，俐俐突然僵住了——她在说什么鬼东西啊？
她的脸颊当即开始发烧，大吾则扬起了唇角，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伏在她的颈边，闷声低笑起来。
“……我换个例子就是了。”俐俐叹了口气，“如果你有弟弟妹妹——”
“不用换，原先的例子很好。”大吾压住笑声，正色道：“你说得对。如果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好好管教。”
“………………”
“所以，”他握住她的右手，慢慢地带到他的颈后，轻笑道：“这样一来，它们就看不到了吧？”
俐俐愣了愣，耳根又烫了起来。她点了点头，然后大吾揽住她的后腰，低头吻了上去。
她本能地回应着他，大脑很快变得晕晕乎乎的。身体向后靠上控制台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撑了一下，不知是触碰到了哪里的按键，控制台内传来了嘀嗒的一串声响。俐俐顿时回过了神。
“……刚、刚才我……”
“没事的，不用在意。”
其余的字句很快被他堵回了口中，化作了模糊的音节，于是这个问题暂时地搁置了下来。
大吾终于松开她的时候，俐俐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她的腿有点发软，又不敢往控制台上坐，抬眼看见对方笑得若无其事，终于没忍住，凑到他耳边问他：“你为什么那么熟练？你是不是……”
大吾往她的腰侧掐了一下，听见她一声抽气，不稳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才伸手将她勾了回来，慢条斯理道：“是我比较聪明。你不如我聪明，多练一练就好了。”
他倒是一点不脸红。俐俐认输地叹气，推了推他的手：“我去看一下控制台。刚才我好像按到了什么。”
大吾没放手，贴着她的耳朵道：“我说了不用在意。管理权限一直关着，你按到什么都不会有反应。”
是吗？俐俐陷入了沉思。可她确实听见了几声提示音，难道是她的错觉？
她仍旧是去察看了，盯着效果器面板研究了好一会儿，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最后半信半疑地走了回来。大吾抬手理了理她的额发，轻笑道：“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如果你按错了什么，早该有事故发生了。”
这倒是。俐俐松了一口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十五分钟？她对着效果器看了约摸五分钟，而她触碰到按钮是十分钟前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热。
“确切来说，是16分48秒。”
一道机械的男声插了进来。音色有些耳熟。
“距离您解锁HAR-001已经过去了16分48秒，49秒，50秒……”
二人同时一愣，起身、扔球，大嘴娃和巨金怪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室内。
“谁在那里？”大吾的声音冷下来。
俐俐没说话，皱眉盯着前方。她突然发现，控制台正对侧的屏幕似乎比原先亮了一些。
“您在说我吗？”男声继续道，“请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是……啊，抱歉，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读取一下数据。”
的确不是错觉。对面的屏幕彻底亮起了光，谜样的启动界面跳了出来，中央图标呈红蓝双色，令人联想到多边兽家族。
大吾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稍缓，朝巨金怪打了一个手势，后者收敛气势，沉稳地退回了他的身侧。
“我想，您是一名AI吧？”他问。
系统稍一停顿，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没错，我是寄住在新紫堇控制系统里的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我的程序名称为RHA。”屏幕中央跳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没有五官，全身呈干净的白色，“由于启动不久，我仍旧在读取初始数据，请耐心等候……嗯？”
它向前挪了两步，一张空白的脸孔放大出现了屏幕上：“根据系统记录，RHA程序于x时x分x秒的启动，与二位进入控制室的时间一致。那么，是二位中的哪一位启动了RHA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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