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沐完浴，出卧室的时候，楚汐瑶也恰好出室，沐了浴，换了一身衣衫，见程涟笙僵立于房门外，走了过去，微微笑道：“可睡好了？”
程涟笙看着楚汐瑶走近，双目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胸前，仿佛怔了一下，而后飞快地转开眼去，刻意平稳了声音道：“睡好了。”
楚汐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亦是羞赧不已，只她素能自制，面上便瞧不出不妥，又与程涟笙道：“去用膳吧。”
程涟笙仍不敢看她，只点点头，道：“好。”
当日，二人甚少交流，几无目光交集。
程涟笙既恼怒又无措，她已尝试尽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还是没能将那绵软的触感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她备受煎熬，几乎以为自己魔怔了。
更不用说那软馥香甜的气息无时不刻萦绕在鼻息，连梦中都是白花花的风光。只她梦中的楚汐瑶，与平日里沉静温柔的模样全然不同，妩媚勾人之状，简直难以描述，每每梦到或想到，下腹便是一阵阵发热。
很奇怪，这种时候，她原本最应该意识到的，是对楚汐瑶的感情，在日积月累中，是否产生了变化，还是从来就不纯粹。但连着几日下来，她竟怎么都没想到那处去。
程涟笙整日只顾懊丧，或往铺中瞎转悠，或陪着生儿做手工，鲜少顾及楚汐瑶，如此一来，二人瞧起来便像是生分了。
相较而言，楚汐瑶便要淡然许多，她知程涟笙在挣扎什么，而她愿意给她时间，等她自己慢慢想通。
二人间不咸不淡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李炎阳与李筱月登门，方见好转。
在后院独自玩耍的生儿见李筱月身影，丢下球杆便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裙摆，仰面甜甜地唤道：“小姨妈。”
“生儿。”
李筱月低头看他，眸中盈满宠溺，弯腰将他抱起，笑着问道：“可有想念小姨妈？”
生儿大力地点了点小脑袋，亲热地抱住了她的脖颈。
程涟笙嘴角噙笑，道：“今天就向小姨妈展示一下你的成果吧。”
恰逢淑贵太妃生辰，李凝月照例会去普莲寺住上几日，生儿不必入宫读书，便日日待在府中做手工、干杂活。
本来嘛，程涟笙所接受的西式教育就注重培养孩子的自立意识与动手能力。
球场边，众人被淹没在了摆满茶果点心的矮几中。
待生儿奶声奶气地介绍完维护球场的流程，李筱月凤眸一斜，问程涟笙道：“这等小事吩咐下人做便可，为何要让生儿做？”
“球场平时都是生儿在玩耍，让他自己打理，很合理啊。”
程涟笙说罢，目光投向生儿，笑问：“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对吗儿子？”
生儿点了一下脑袋，神情认真地道：“妈咪说要认识劳动的价值，让儿学会自食其力。”
别的不说，生儿的责任感已是有了初步的提高。程涟笙笑得欣慰，摆了摆手道：“去吧，带小姨妈看看你亲手做的玩具。”
目送一大一小走远，李炎阳忽然干咳一声，笑眯眯地端详起了眼前二人。
“说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倒叫我想起了涟笙在云国那段时日，楚姑娘的悉心照料。”
闻言，程涟笙唇边的笑容顷刻间消失，随手捻了颗葡萄朝他丢去：“我那是受伤，没办法照顾自己！”
李炎阳接住程涟笙丢来的葡萄，瞥了眼她身旁垂眸不语的楚汐瑶，面上笑意盎然：“只伤了一只手，仍是有手有脚，用膳这等小事怎就不能自己做了？”
程涟笙不自觉往旁看了一眼，心中发窘，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步跨到李炎阳面前，揪住他的脸蛋，咬牙切齿道：“老娘伤的是右手！”
“哎哟疼、疼，左手......亦可执勺，楚姑娘......你评评理，我说的对是、对是不对？”
李炎阳嘴上喊疼，面上已笑得睁不开眼。
楚汐瑶忍着笑未有接话。
良久，她终是伸手拉了拉程涟笙的衣襟，柔声唤道：“涟笙。”
程涟笙回眸，朝她挤了挤眼，眉梢眼角，满是粲然的笑意。
矮几上所置，俱是程涟笙平时爱吃的小食，多是些甜腻饱腹之物。待打闹完，程涟笙坐回原位，顺手捞了块花糕，扬了扬眉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死变态。”
李炎阳揉着酸痛的脸蛋问：“看出甚？”
程涟笙咬一口花糕，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你翅膀长硬了。”
话音刚落，程涟笙便双眼一亮，惊道：“这又是什么新品吗？也太好吃了吧！”
酸酸凉凉的，口感滑腻爽口，简直好吃懵了......
一顿，她长手一伸，下意识将自己咬过一口的花糕送到了楚汐瑶嘴边。
“超好吃的，你尝尝。”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半块花糕，饶是平日里从容自若的楚汐瑶，神色间也闪过了一抹无措。
然而下一刻，她却按耐下了起伏的心绪，不慌不忙地咬住了那半块花糕。
李炎阳坐在对面，将这一幕完完整整收入眼底，当真要捂脸偷笑。
看着眼前的粉唇翕动，程涟笙后知后觉自己做了甚，一怔，大脑瞬时炸开了花。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将咬过一口的糕点塞给楚汐瑶，而楚汐瑶，竟也吃下去了。
楚汐瑶却似分毫不觉不妥，兀自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方将口中糕点咽下，那抹粉嫩的舌尖便自口底伸了出来，轻轻舔了下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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