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裔静默地望了她好一会儿，直接让傀骨从她头顶钉入一根拇指粗的骨钉。
凄厉惨烈的嘶吼从她口中发出，随后一股诡异的黑雾从中飘出来，像活物一般飞窜到沐白裔面前，眨眼间飞进她鼻子里。
她似乎顿了一下，王丹雅停止了痛苦的吼叫，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沐白裔以为她彻底失去意识时，一道气弱如丝的声音缓缓传出：
“沐……沐……白裔……”
沐白裔眉眼一挑，蹲下去，把她的头抬起来。那双瘆人的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明，明明仍然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然而口中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自己的名字在她唇齿间萦绕着，沐白裔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可能只是意料外的讶然吧。
沉默了一下，她轻声开口：“既然你还记得我，依照约定，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把手放在王丹雅头上，指尖轻触那颗骨钉，柔韧的傀丝缓缓伸入……没过多久，她收回手，重新站起来。
她望向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韩松月，突然开口：“韩松月，你会后悔吗？”
韩松月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王丹雅清醒过来，你觉得她……”
“不可能！”韩松月想也不想地打断她的话，“她的大脑已经彻底被病毒侵染，破坏了她的记忆系统，不可能会清醒过来。”
沐白裔也不恼，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是呢，破坏得这么彻底了，怎么还能记得呢？”
韩松月皱眉，不过没有多想，不悦地冷声道：“没用的家伙，还以为以她的特殊性能撑久一些呢。”这话是冲着地上的王丹雅开的口。
“不过，也差不多了。”她忽然古怪一笑，“沐白裔，听说傀儡师的体质都非常脆弱，你折腾了这么久，还有力气继续跟我们折腾下去吗？”
沐白裔直视着她，倏然身体一晃，脚下踉跄一下，傀骨和傀支连忙扶住她的身体。
两只傀人身上暴戾之气猛地高涨，肃杀之气直逼人心。
“她说得对，对付傀儡师不能直接硬上，因为无论伤亡如何吃亏的总不会是傀儡师。”韩松月得意地上前一步。
“傀儡再厉害，只要傀儡师一死，它们毫无威胁之力。”
刚才她自然看见了从王丹雅嘴里浮现的那缕黑烟飞进沐白裔体内。真不愧是慕凝，连这种极其隐秘的办法都能想出。
虽然王丹雅彻底异变之后的力量并不弱，但考虑到沐白裔身边还有一个名为傀骨的强悍男人。
那能够斩杀奇形丧尸的家伙，她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在她体内做一些手脚，以她为诱饵。
果然，被轻易制服王丹雅根本没引起他们的警惕，如预料中一样，沐白裔中招了。
“如果你还想活命，就把那傀儡术全部交出来。”韩松月野心勃勃，迫不及待地索要。
她就说当初那个人尽皆知的傻子怎么突然就变了，还莫名拥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原来是有人传授给她傀儡术，她能得到沈翰飞的另眼相待和这么多殊荣，都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着那厉害的傀儡术。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体质如普通人一般却能进入这特术学院，完全是因为她是一名傀儡师。
有不少人都盯上了她傀儡师的身份，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傀儡师完全是因为掌握了那能操控傀儡的傀儡术。这种技能既然连身为普通人的她都能学熟练操作运用，那别人也一定能。
韩松月很早之前就盯上了这一点，只可惜一直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慕凝，她今天一定要从沐白裔手中得到这种傀儡术。
为了能在这种可怕的末世更好的活下去，她将不择手段。
“傀儡术吗？”沐白裔歪了歪头，随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少废话，如果不把傀儡术交出来，那你就等死吧！”韩松月十分不耐烦地打断她。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突然从沐白裔身后厨传来。
“松月……”王丹雅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含糊的声音带着难以自制的难过与深深的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坚定：“韩松月！！”
王丹雅抬起头，一身狼狈，面露难以置信的恼怒和悲伤，一步步走上前。
傀骨的骨钉暂时封住她大脑里的病毒，而沐白裔在刚才清楚她体内一部分的感染源。
歇息了一会儿后，她便恢复了意识。也幸亏被侵染的时间不长，清除了病原之后，她还存有大部分记忆。
越发深刻的记忆，越难以被侵蚀与消磨掉。
“你、你……”韩松月惊诧地睁大双眼。
“为什么要这样做？”王丹雅神色极其哀伤，她十分不解，多年来情同姐妹的情义，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她的质问反倒让韩松月蓦然大怒起来，“为什么？你居然还敢问我为什么？明明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情义，现在还有资格来质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王丹雅大声反驳。
“你早就被她蛊惑！”韩松月一手指着沐白裔。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最先为我考虑，而现在呢？现在你就像她身边的一条狗一样，什么都为她着想。甚至她用不到你的时候，你都恨不得摇摇尾巴跟上去！”
她的话十分刻薄难听，听得王丹雅脸色再次难看了一些。
“她救了我们，如果没有她我们当初根本无法活着走到这里！一路上她都在保护我们，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经历后，她就是我们姐妹中的一员……”
“闭嘴！从你为了她反抗我的命令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好姐妹了！”
韩松月显然不想听她说这些，她甚至不愿去回想自己被沐白裔救的那一幕，现在的她认为那是让她耻辱的时刻。
如果拥有傀儡术的是她而不是沐白裔，那她一样也可以一路顺风地活着走到这里，甚至一切都会变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沐白裔不过是一个傻子依靠那傀儡术就能做到这些，如果换做她，她能做得更好！
王丹雅难以言喻地望着她，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她不知道为何韩松月对沐白裔有如此大的敌意，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的性子不应该如此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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