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闭上了眸子,轻声道:“明日,孙康散衙之后你便继续跟着他,他已经走投无路,胡侍郎不管他,又有管事催银两,他一定想方设法想要见到二公主,到时候你便在他经过的地方乔装打扮一番,大声和人谈论二公主在宫里有了新欢的消息,孙康若是追问你的身份,你便说是宫里的侍卫,若是他急不可耐想要给你银两帮他进宫最好。”
叶然道:“小姐,要是孙康不理睬属下呢?”
她抿唇一笑,“你先在他经过的地方多出现几次,时间一长,他难保不会心动,若是他还不理睬你,你在后天晚上,便再换一身装扮在他家等候,说你是二公主的侍卫,奉命接他进宫。”
叶然听了觉得这个方法也不太可行,“小姐,孙康要是识破属下的身份又该如何是好啊?他和二公主是老相好,怕不会随便相信属下。”
她的声音渐渐冷漠,“后日去劫人时,莫要称他为孙康,而是阡陌,他自会相信,其他见机行事即可。”
在都城,也许有人知道刑部有个主事叫孙康,但是,知道他和阡陌是同一个人的,却少之又少。
想必,连胡侍郎都不清楚。
毕竟二公主为面首求情以至于寻死觅活,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叶然也不追问其中原由,而是拱手领命,便施展轻功出了明月苑。
珍珠这才抬头,将刚刚绣好的帕子放到小竹篮里,“叶侍卫也已经来过了,小姐也快去休息吧?小姐明日不还要等着老爷的消息吗?可要有个好精神。”
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答。
珍珠将放在腿上的小竹篮拿开,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小声道:“小姐?”
回答她的是屋外簌簌的风声和缓慢悠长的呼吸。
顾初月依旧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都被阴影所笼罩着,记忆中稚气未脱的圆润面庞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蜕变,面部的弧度越发流畅精致。
俏丽的眉眼也在这几日内添了几分端方。
不笑时,更是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同平日里笑一笑便让人看了欢喜相比,此时,更多的是让人畏惧。
温软的眼帘将那两汪水眸轻轻地遮着,却又将柔美渲染。
这仅仅,是睡着后的风姿。
珍珠小声嘟囔,“还说和言大少爷不像,明明是越来越像了。”
……
翌日。
“退朝——”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唱,百官纷纷出了金銮殿。
顾明远作为文人之首,身边自然有众多文官拥护,同他们说笑寒暄,直到在前面看到了胡侍郎,便以公事为由拱手离开。
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后,这才道:“胡侍郎,留步!”
前面的胡侍郎一回头,看清楚来人,原本和蔼的脸色瞬间僵硬了几分,花白的胡须甚至都有上翘的趋势,“顾学士,有何贵干啊?”
胡侍郎为官时间比顾明远长,年龄更甚,可两人私下,却并没有什么交集。
顾明远念着对方年长,在心里,也是尊敬对方的,便浅浅作了一揖,“确实有一事相求,希望得胡大人相助。”
胡侍郎还没听,直接一挥袖,“不帮。”
说罢,转身便走。
顾明远快步追了上去,“我还没说什么事情,胡大人就说不帮,未免太过武断,不如听我一言!”
胡侍郎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前走。
“胡大人!”
顾明远直接大步绕到了胡侍郎的身前,“胡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俗话说的好,凡事留一线,日好好相见,大人又何必将话说的太过绝对?”
“哼!”
胡侍郎止住步子,冷哼一声,怒声道:“你女儿的未婚夫婿伙同风花雪月的妖女谋害了我的儿子,你竟然还想让我帮忙?做梦!”
顾明远疑惑:“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胡侍郎一听这话,脸都黑了一个度,不情愿道:“是我的外甥,张井!若是他还活着,现在已经过继到我的名下了!都是被那言闻一害的!”
顾明远一听,自知失礼,却还是解释道:“胡大人,万事没有证据,切忌断章取义,否则很容易误导自己,从而影响对整件事情的判断,况且,东齐律法严明,言闻一若是当真有罪,皇上又怎会认他逍遥?由此可见,这件事情,未必和言闻一有关系。”
胡侍郎冷笑道:“你是他未来丈人,自然会为他说话。”
顾明远却不徐不疾道:“若是胡大人执意如此,那么我也多说无益,不过,胡大人的眼光,当真不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不知胡大人想要将张井过继到自己名下,可是为何?”
胡侍郎一挥袖,“自然是为了让他继承我胡府的家产,走上仕途,光宗耀祖!”
顾明远嗤笑了声,觉得离谱,“工部侍郎可并非是同王公伯爵一般的世袭称号,张井就算没死,他可继承的,也不过是胡家的家产,但是张井的行事作风想必胡大人你也知道,哪怕是有万贯家财,也怕是会尽数挥霍。”
胡侍郎被戳中心事,反问:“你怎不知,我不会将他安排进工部,先谋个职位,慢慢晋升?”
顾明远双手背在身后,头一扬,笑道:“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参加科举,尚且还会有落榜之人,张井,他读过几本书啊?”
胡侍郎面色逐渐铁青,“好你个顾明远,你今日叫住我,一番幸灾乐祸,还想让我帮你?白日做梦!”
说完,越过顾明远就要走。
顾明远后知后觉,又赶快将人拦住,“胡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胡侍郎又被拦住,已经生了几分不耐烦。
“只是想劝胡大人一句,有时候嫡庶并非那么重要。”
胡侍郎听了,冷笑道:“自古以来,嫡为尊,已是不变的规矩定律,不是所有人膝下都只有一个孩子的,顾大人,那是你的幸运。”
顾明远最不喜别人在他的面前论嫡庶之分,满口的之乎者也已经呼之欲出了,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大女儿所说的一句话。
他捋着胡须,从容道:“管他嫡子庶子,过继到胡大人名下,还不是给他嫡子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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