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姐姐她爱的并不是傅大哥。她心里的人是唐祈哥哥,就像是师姑您心里头的人是傅大哥一样。”
“重要吗?”虞清挑眉:“临远爱陆安歌,不比唐祈少。”
陆安晓一时语塞,哧笑道:“师姑,我不懂您。”
虞清笑了笑并未应话,只是起身问道:“吃好了吗?”
“吃好了。”
“嗯。吃好了,那咱们就做些你懂的。”
虞清说话间已然端走了陆安晓跟前儿的矮桌,随即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个扁长的布包摊开在陆安晓面前。烛光下,布包里头一根根银针排列整齐,熠熠生光。
“要知道你师傅当年为学这个,下了不少的功夫,成日里瞧着那图上的穴位,拿了银针往自己身上练,很是不容易。”虞清垂了眼缓缓从里头取了一根最短的:“不过我听你傅大哥说了,想来你师傅已然教了你不少。小小年纪,算是有天赋的。那……今儿就给师姑看看,你到底学了多少。”
唐家这边,与傅临远越狱的消息同时到达唐家的,还有一封信。送信的小厮指明了叫唐家老爷子收信,说是送信的人特地吩咐了的。彼时,陆安歌唐祈二人方敬了茶。唐家老爷子接到信,看到信上的字迹并未拆开,起身便叫散了,独自回到书房。
而陆府处。苏叙夜间被陆安晓一杯醒酒汤灌的并不很头疼,隐约记得那碗比往日里还要苦上几日的醒酒汤,略洗漱了一翻便带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往陆安晓这边来。推开门,瞧见的却是地上掉落的一块玉佩,是当日陆安晓拜师时自己赠与她的,而不见安晓。
苏叙转头问及合欢,合欢只说还以为安晓这会子歇着,便没打扰,只是一早上起来就没见到。
苏叙蹙眉至陆旻恪处,陆旻恪方用了早饭,闻言笑了笑便道:“三妹妹不是往安歌那处去了吗?与我说了,安歌一清早遣了人来接的。苏先生放心,想晚间就该回来的。”
苏叙并未做多想,倒难得不受陆安晓管束,翘着二郎腿在房里头睡了大半日方才慢悠悠的起身出府去,绕过陆府的侧门,在胡同口蹲着看了会子做糖人的,又绕去西街买了几样陆安晓往日里爱吃的蜜饯果子,回来的路上瞧着路边摊子的面馆儿,热气腾腾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搓着筷子点了份牛肉面,期待了许久只是吃到嘴里不是那么回事儿,悻悻然丢了筷子,暗自想着回去要叫陆安晓准备回面条,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没个好生吃饭的时候。
回到陆府时候,已然天色渐晚。苏叙抱着几大袋蜜饯果子,没等来陆安晓,却被门前的小厮紧着带回房,说是唐家老爷子已然在自己那处等了许久。
“对不住,不知唐老爷大驾,叫唐老爷久等了。”
“无妨。”唐宏顿了在厅内来回踱去的步子,拱手道:“叨扰了,苏先生。”
苏叙大步入厅,颔首算是回了礼,一面将怀中的东西散在桌上转身笑道:“哪里,唐老爷稀客。”
“苏先生……这是出去买东西了?”
“是,出去转了转。京城是个好地方,人多,好玩的也多,比我们那处穷乡僻壤的不知要好出多少。”苏叙抬手道:“唐老爷坐。”
唐宏面上略显老态,正欲客气两句,却见苏叙已然在主位上落座,只得扶着侧桌坐下,方才道:“医馆在山中清净,最是合适修身养性的。像我们,想过苏先生那样的日子都不能。”
“唐老爷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苏叙挑眉。
“我曾有幸与苏先生的师傅见过一面。老先生医术卓群,很不一般。”
苏叙撅着嘴点了点头:“哦,那是我师傅给您看过病?”
唐宏愣了愣连忙摆手:“不……不是,是我一个朋友,我是去看我朋友时方有缘得见老先生。当日其他大夫都说不中用,多亏了老先生,不然他怕是没多少日子的。”
“是了,我们家师傅极喜欢做这些救死扶伤的事儿,尤其是那半死不活的,很能显得他医术卓群。”苏叙端起茶盏略吹了吹:“唐老爷也用茶。”
“好。”唐宏应着声儿却没动作,在这个比自己小上二十几岁的人面前却显得有些局促,转头看了看又笑了笑道:“苏先生这次是要在京城住多久呢?”
“唐老爷是要赶我走呢?”
唐宏连忙摇头道:“哪里,就是问问,想着改日请苏先生到府里头坐坐。”
苏叙茶盏遮了半张笑脸:“唐老爷客气。”
唐宏略有些尴尬的端起茶盏低头茗了一口,赞道:“是好茶。”
“唐老爷是行家,只是我不大喝茶,不懂。不过想来陆旻恪选的茶,也不能太差劲儿了,丢的是他们陆家的面子。”苏叙缓缓搁了茶盏轻舒了口气:“唐老爷有话直说吧,没得连咱这房里头灯啊盏了的都聊完了,显得我不大好客不是。”
唐宏敛了笑意静默半晌方才说道:“苏先生,我今儿过来,是有件事儿想问问苏先生。”
“问我什么呢?我一个大夫,说到底能问上我事儿的,这不是小病小痛,就是小病小痛酿成的大病大痛。”苏叙抬头极真诚的笑了笑:“因而我很不喜欢旁人来问我事儿的,尤其是不相熟的人。”
“苏先生好像对我有些敌意。”唐宏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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