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就该想到的。
沉鱼不说不代表他不会想，因为知道说了会很伤人，所以不会说。
可他有表达自己情绪的权利。
即便他再如何隐藏自己的思绪，他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所以，沉鱼这段时间，过得是真的很糟糕。
平常沉鱼因为学习所以没怎么主动找程也枫说话，挺正常的，可刚刚在操场这么说完，回到教室便埋头读书了，就似乎是在冷战了。
但程也枫同他讲话，他也是搭理的，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好像刚刚只是随便说说一样。
放学，沉鱼同往常一样，说自己先走了。
程也枫看着沉鱼往外面走的身影，沉鱼这次没有回头。
“哥你不会吧，你会不会谈恋爱啊，你怎么还越弄越糟糕了？”程于隽看着那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程也枫，沉重地摇了摇头。
“看来沉鱼哥对你的意见还挺多的嘛，也对，我要是沉鱼哥我也觉得你烦。”
程也枫把脸埋进抱枕里：“你能不能盼着点好啊，我都不知道我该从哪里开始后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道歉，我真的好作啊，我觉得我太贱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贱的人，怎么办啊，沉鱼会不会就一直这样对我啊。”
程于隽：“沉鱼哥还愿意搭理你就不错了，你还想他主动找你聊天啊？我说你就不能给沉鱼哥点空间吗？非得他什么事都告诉你，老因为这个闹别扭，你说你烦不烦人。”
“是，我烦人，我天下第一贱，我也没想到啊，我他妈就是个崽种啊，我怎么这逼样啊，我真是服了自己了，我他妈是傻比啊——”
程于隽：“……别骂了别骂了，你还是赶紧回房间想办法跟沉鱼哥道歉吧，发信息，打电话，你自己选，态度一定要诚恳。”
程于隽推了程也枫一把：“快死回你房间，我要坐这儿吃夜宵了。”
程也枫拿着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了一串措辞，涂涂改改删删减减，才给沉鱼发了过去。
三分之一是骂自己的，三分之一是认错的，剩下三分之一是保证。
但沉鱼一直没有回复自己。
程也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了一会儿又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嘟嘟声有条不紊地重复，直到自动挂断。
沉鱼没接。
程也枫拨通沉鱼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2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
手机还抓在手里，程也枫眯着眼睛，想看看沉鱼有没有回信息。
屏幕的光有些亮，连带着字也看不清模样。
现在是四点二十八分。
城市安睡。
五感渐醒。
心跳声像马蹄踏过河水。
【我们分手吧。】
在一长串的文字下。
简单，瘦弱，满满地占据视线。
好像言尽于此，不必回复。
程也枫一如既往地起床，做早饭，上学。
他坐在教室里发呆。
他想，这肯定是说笑的吧？肯定是沉鱼最近压力太大了，才想不开的吧？只要见面把话说清楚就没事了吧？
就算要死皮赖脸地撒泼打滚，他也要沉鱼回心转意。
反正他不同意分手，死也不同意。
但沉鱼一直没有来。
第二天也没有来。
第三天也没有来。
童缘问胡琳琳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胡琳琳也不太清楚。
“我爸也说他好几天没见着雁姐了，可能是生病了吧。”
“那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雁姐啊？”
任甫多过来打了个岔：“你们就不觉得一哥这几天也怪怪的吗？我前天问他去不去打篮球，他就一脸出神地看着雁姐的位置，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说‘沉鱼的篮球也打得特别好’，说完又露出了痛苦的笑容，说‘可惜我们再也不能一起打球了’。”
胡琳琳把薛朋给抓了过来：“月月，你知不知道一哥最近怎么了？还有雁姐他去哪儿了？”
薛朋摇了摇头：“我就经常听见一哥在后面自言自语，什么都是我的错，什么你回来啊，反正我听不懂。哦对了，我昨天吃薯片，想问问一哥吃不吃，他就突然一脸出神地看着雁姐的位置，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说‘沉鱼最喜欢吃这个口味的薯片了’，说完又露出了痛苦的笑容，说‘可惜我再也没办法给他买了’。”
任甫多：“我怎么听着好像雁姐没了一样……”
“呸呸呸呸呸！你别瞎说！”童缘掐了任甫多一把，“这样吧，我们猜拳，输的那个去问个清楚。”
“别吧……就一哥现在这个状态，事情没搞清楚，我们人先没了。”
任甫多这话刚说完，又被童缘掐了一把。
胡琳琳：“我们直接问少爷吧，少爷应该知道点内情。”
于是。
李知退：“我也不知道，我妈把我手机收了，我联系不上他，我也急死了，我问一哥，一哥也说他联系不上鱼仔，鱼仔一直没回信息。”
薛朋：“确实，我前几天也给雁姐发信息了，但雁姐一直没回我。”
胡琳琳：“要不……我们去问问老戴吧？”
众人将目光放到胡琳琳身上。
“猜拳啊，总不能因为我是物理课代表就得我问吧！”
于是猜拳。
于是胡琳琳来到戴文军的办公室。
于是胡琳琳回来。
“老戴说，雁姐他爸给雁姐请了长假，具体原因……他不能告诉我。”
“到底是什么事啊，还要请长假？”童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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