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很美,对吧?”迪亚波罗如此说道,“我见过海潮中的月亮,涌动的、冰凉的海潮中,波光粼粼,哪怕是在幽暗的海底也依旧丝毫不黯其明的月亮,简直像一团温度沁凉的白色火焰在其中燃烧一样。”
“其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的我应该是个水手才是。”
迪亚波罗很少谈起过去的事情,他总是像是神经质一般厌恶着提起自己的过去。波鲁那雷夫判断他此时应当是醉得不轻,他下肚的酒至少得混了三种。
但是波鲁那雷夫并不想打断他。反正第二天后悔头疼的又不是他。
迪亚波罗并没有看他,只是平静的、松懈地慢慢说着。他并没有说太多,比如他其实并不喜欢月亮,月亮总是会让他联想起冰冷的海水,联想起在那一个夜晚、被卷入海潮中奄奄垂死的感觉。
波鲁那雷夫只需要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望着被光照亮的那小片地方,自信而坦然的享受每一天中的美好,自由地去发散光明,照亮他想照亮的,做他想做的——
“是啊,很美。”波鲁那雷夫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如此回应着醉鬼的话。
此时所见的月光是如此清丽纯净,落到那远远望不见尽头的沙海,如同揉碎的银箔捏作无数碎裂的星子散落其中,闪烁不定。夜风渐起,吹动无数虚浮细沙,沙海浮起了小片的白色浪花。身旁人的眉眼温和得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的黑帮教父,那副姿态太过柔软,简直像一个过于圆满的梦。
梦吗?
波鲁那雷夫手抚在胸口。
这样啊。原来我是如此认为的啊。
那晴空湛湛之下转身离去的背影,是在何时与那些回忆里无法归来的友人的身影重合了呢?如此决绝的、抱着极大的勇气与坚定,一头走向无法回头的不归路,既像是无所畏惧、又像是…根本没有抱有会回来的可能性,一往无前的、像支发射出去的火箭花炮,一旦升至夜中最高点,就义无反顾地绽放燃尽——
波鲁那雷夫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他望向了那过于绮丽,同时却也过于遥远的月亮。他第一次什么都没有想,没有思考关于未来,关于迪亚波罗的谋划,关于更多更多沉重而令人身心俱疲的事情,满心满身地沉浸到那一汪月光当中。
风亦吹散了从他喉咙间溢出的轻语。
“今夜的月色…真美。”
迪亚波罗半阖着眼睛,口中轻哼着一首说不出名字的民谣。
本以为早就遗忘的小调不知不觉地哼起。熟悉得哪怕是嚼碎在齿间、也依旧会在张口的瞬间飞出胃底扑闪翅翼的古朴渔歌。带着柔软弹舌音的撒丁岛俚语的口音,轻飘飘的音调乘风而起、跳跃在柔和的夜风间,古朴而轻柔,仿佛是咸涩的海风正从身畔涌动漫过。
男人低沉的声音哼着海潮涨起潮落的水声,月亮从摇曳的海波中升起,在摇晃的小船上,渔夫对着油灯检查明天将要使用的渔网,祈祷着出航能有着一个好的收成、安安全全回到亲人的身边——
撒丁岛生在海边的孩子,没有人不知道这首歌,也没有人不会唱。
哪怕是他。
迪亚波罗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
—
“我们真的要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吗?”阿布德尔被压在花京院与波鲁那雷夫之间,艰难地维持平衡。
“呀嘞呀嘞…”承太郎在一旁扯住四个人的衣领,不让摞成宝塔状的四个人因为不稳而跌塌,咬着支未点燃的烟、头上的帽子太低了都没有手去扶。
“哦哦,这个我知道,是告白啊!他们两个的关系我早就看出来了!”
“乔斯达先生不要乱动啊!诶、等、要倒了要倒了——”
“完全没有想到…但看看平常他们的样子,完全没有意外感…”
“迪亚波罗先生意外的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
“我说啊、呼、差点被压死,你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吗?”被压在底下差点原地去世的波鲁那雷夫艰难地挣扎出一颗头,气息奄奄地吐字,“那个叫做简的人,根本完全不像是get到意思的样子啊!”
“……你闭嘴!”
“咚!”
“唔!”
“你们、也给我适可而止!压在别人身上打闹些什么啊!”承太郎忍无可忍地重重将人向后一拉,摇摇晃晃的人塔便如同被挠到痒痒肉的人一样颤抖起来。
“啊啊啊啊啊要倒了倒了稳住稳住啊!!!”
今夜的月色并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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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地上写个惨字.jpg/把存稿发完接着就是等到彻底放寒假的时候了[然而要补课:>]/谢谢小天使们的耐心等待,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结尾还遥遥无期…但是,绝对是精彩的就是了!这点我很有自信!/ps,审判战将会有个突飞猛进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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