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余演算力切割并维持银河级别的太空结构已经是极限,而更大的结构......以观察者组织当前使用的设备而言已经做不到。而现实却告诉整个帝国,现实发展的脚步不会因为帝国当前的上限而不设置意外或者在此高度停止。
已经被切下的银河内部,那曾经广阔而恢宏的银盘内,此时也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比起空间而言更加深邃更能吞噬注意力与心灵的斑点与漏洞——死潮扩散形成的实体现象中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吞噬这个银盘的基本现实。
那个文明原有的所有太空通道与沟通交流信道被这支舰队切断以避免污染过快的扩散开来,而在实现这些目标的过程中,这一支队伍执行了还在试行并进行虚拟环境测试的计划好规则条例——快速应急反应部队已经被派出并去协助那个文明规避灾难,直接隶属于帝国的相关行动组在其他的文明面前现身了。
现实表明,那几乎是一场灾难。
由于帝国采取的隔离措施直接切断了他们的实体网络以及对他们而言仍然相对较为“虚拟”的信息交流网络,遍布上千亿个恒星系的文明几乎被切割成了数千亿块,甚至可能是更多的、无以数计的大小碎片。每一个星系之间无法交流,信号不可抵、舰船与传送不可达,原本那需要庞大的舰队运载调度物资来维持的银河级物资调度被瞬间切断,无数碎片陷入了严重的单类或多类物资短缺。不断爆发的、超越世界观本身的种种灾难和所有交流的全部停止则更是使得文明失去了自己原有的、近乎所有的指挥系统。
无尽的混乱因此而迅速蔓延开来,监控系统提供的实际情况表明,这混乱甚至可能会使得那个文明在被死潮腐蚀掉之前就被自己的混乱毁掉。然而帝国知道,即使是已经被削弱过的、处于压制状态的污染,它们的本质也是超越整个世界的一切现实可能、超越世界观本身的。
它很有可能直接来自虚空,而一个银河级文明无论有多么强大,这个文明的能力极限也远远不可能触及到宇宙自身的边界,更不可能依靠自己的技术来对抗世界之外的灾难。如果帝国解除屏蔽,那么即使是那些剩下的污染也能瞬间突破他们的网络内所有的防火墙直接给整个银河加上一层腐败的阴影——这似乎是一个没有终点的逻辑死结。
“太理想化了......我们太理想化了。”面对快速反应应急部队的一次次通信,观察者议会的记录中,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颤抖。
“我们曾经认为足够庞大的灾难足够逼迫所有文明的所有人调集所有的力量来对抗自然,他们应当空前团结。但是我们自己的行动却首先摧毁了他们团结与统一调度的基础不说,我们也大大低估了一切内在的幽暗成分......看看这些记录,看看他们自己的说法,看看这些背后对应的、来自那些人个人的想法,来自其他人的看法以及这其中对应的理性百分比感性百分比和扰动百分比......这......太可怕了。”
“前者可以归因于我们自身的准备不足,以及我们当前的一切理念和实际行动或许并不符合当前环境的整体需求,而面对这种怪异的灾难,来自我们的净化行动,失联的原上层管理建筑......这些叠加起来,进一步激发那些混乱和人与人之间的分歧......以现在的模型来进行推演的话,确实是再正常不过。”
对话间,部分从当前舰队延伸出的晶能火力锁定了那银盘中的部分危险点,那些被污染的天体已经开始失去自己的规律,它们变得疯狂而危险,必须在它们彻底失控形成新的强大污染源之前让它们从存在的层面上彻底消失。
“我们自己都无法想象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同多少东西建立了联系,在他们眼中,我们又是被以怎样的方式存在的。”
需要越过层层过滤中继站才能呈递到终端的结果里,被污染的天体连同它的影响力正在被逐渐擦除,而面对被擦除的天体以及无以数计的生命,“紧盯”着终端的观察者们只能表示无奈。
“没有办法,我们知道这灾难的一部分原因和性质但是他们不知道。异样的未知种族和差异巨大的信息不对等……如果是我们,我们也不可能直接接受这样的警告,即使“它们”表现出善意。”
意识里,越来越多的,与自己有关的信息从底层思维中划过。宗教、阴谋、末日、神明、先知、先祖、幻觉、试验、平行与错位、未来的告诫与过去的警示……
队伍远远不够。
“我说……那我们呢?”
“我们?我们怎么了?”
“……我们究竟是已经让这些博弈全部变成最基础的灵魂的一部分溶解在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所以我们不会在意,还是说……我们自身的环境决定着我们可以在正常的时候不受它们的影响和困扰,但是它们也完全可以彻底的影响我们并且搅乱我们的一切?我们只是尽可能做到让自己远离它们,但是实际上……并不对这些可能会以不同的形式贯穿秩序发展的所有阶段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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