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本质上没有时间,也没有先后,更没有线性结构。造就这一切的,是虚空中的一部分结构自己的选择,它们突兀的脱离零的状态,彼此聚合,涌现推动着更高一级超个体的生成,金字塔的结构开始倒转,最终形成的,是丰富多彩的秩序世界深处种种不一样的存在......
秩序很辉煌,但是秩序同样也只是一块浮在虚空上的油膏,它不稳定,更不永恒。
无可阻挡的大火从明亮的核心中涌出,它们掠过一条条世界枝干,跨越虚空天堑,随之播撒到各处的,是最纯粹的战火和死亡,还有......恨意。
只是恨。
经历暴烈残忍的猛烈拉扯的世界枝干形成了无数狭长尖利的箭头,它们指向烈阳,指向那早已失控了上百亿年的毁灭性“恒星”。就好像是抛弃了曾经的一切顾忌,一切忍耐与一切理智,只是凭着这恨意和疯狂向着虚空昭然宣示:
我们是秩序的主宰,我们是虚空的中心!!
一个混混沌沌的人影挣扎着站起,然后又消散,周而复始,缠绕着它的滚滚恨意使得它甚至根本不足以坚持到让自己真正成型便会猝然崩溃。一双流淌着光雾的眼睛一次次扫视着虚空之中的一切,而在身影周围,则缠绕着一圈圈一层层张牙舞爪的扭曲文字——
要向虚空宣示的文字内容......
我们是秩序的主宰,我们是虚空的中心。
概率与可能正在被抽调,被彻底榨干,转而生成的,是无以数计的国家点火装置炮口处被极度压制的虚资讯集合体。它们会跨越无数符文逻辑组,然后在遥远虚空中的某一条概率闪电链中爆发,进而再次催动的,则是无数新的世界诞生……
它们正在单向透支着周围的一切,当发展的线不再稳定,恐怕造势者自己,也会在汹涌的波涛中失去方向失去力量,进而沉沦……
但那又如何?
逻辑的运转与理性的记录都已经在那一声划破帝国心灵网络,划过无数世界的刺耳尖啸中被画上了休止符。转而爆发的,或许是所有还不知道为何变已经被风暴裹挟的无数怨灵从未消失,它们从红现实中苏醒并最终突破了所有的限制阈值,以最猛烈最不可阻挡的方式最终爆发出来;也可能是百亿年来无数的选择与不知为何日渐扭曲固化的疯狂和偏执使得整个帝国最终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积重难返;也有可能……
可能太多了,问题也太多了。
事到如今,还有谁会替这个在纠结和扭曲之中迎来总爆发和又一次破碎的古怪文明再说一句话?古往今来又有谁做了,又有谁还能?
构成超个体的无数微元本身或许并不具备太多性质,很多完全看不出能够由这些微元造成进而引动的性质只有超个体才会具备——
反过来,微元的轻微变化,或许就能撼动整个超个体本身几乎所有的性质。
规模庞大的舰队就如同一团团不断喷洒着残肢和鲜血的肉块一样,它们跌跌撞撞的从驻地涌出,向着虚空,向着自己周围的一切倾泻着自己那无可描述无可释放的怒火。错误的信息偏移规则湮灭了那些失去控制乱跑乱撞的舰队,无数理智而冷静的个体以最精确的行动遵守着最疯狂的命令,那些冷酷的傀儡个体彼此操控着战舰互相厮杀,一场战斗之后,甚至漩涡都需要一个崩溃才会最终消失的步骤,而这样的残杀和毫无意义的损耗,则早已在帝国使用了几十亿年的时间里积累的无数条世界枝干中遍地开花。
这其中或许还有一些另类。
远征集团军群,它们拥有着自发执行的、不断向外扩散的序列命令。
它们没有失控,但是对于它们前进目标道路上的一切而言,它们就是死神,一旦过境,那里无论原本存在着怎样的“丛林”和“山峰”,熊熊燃烧的晶能烈焰和从天空压下的白紫色穹顶也都会将它们彻底挫平。
没有敌人,没有朋友,没有空白,剩下的,只有恨,以及因恨而就此诞生的疯狂。
无法控制的烈火,在曾经的夜幕森林之中肆虐,无尽的火峰扫过,一切都不会剩下。世界也好,秩序凸起也罢,文明,生命,秩序存在,近乎死物一般的器质性生命和游离于信息关联之间拿捏映射关系的形而上概念......它们都会被这把大火烧个精光。
烈火产生的风暴颠覆了曾经所有的、悬挂在树梢与天空之上的明星,它们原本照亮这片森林之中的一部分,黑夜与未知仍会保留,但是现在,一切都烧了起来,无可阻挡,无法扑救。
毁天灭地的灾难袭来之前,仅剩的预兆便已经横扫虚空中的无数世界。
尝试逃离,尝试躲藏起来,可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尝试制造隔离带,尝试使用曾经最无法琢磨的、最危险的现象,尝试在那个疯狂的超级存在下一次目标的原点将危险引爆,利用危险污染掉一整块结构,进而利用这腐化的、最终将会连成一体的超大型结构制造出横亘虚空的隔离断裂带,这样的做法或许是最贴近于成功的,然而那沸腾的血色光河,无数侧秩序残存的法则彼此之间猛烈碰撞而产生的、无以数计形如闪电的怪异闪烁,无形无质却又清晰可见的黑红色二维花纹,危险狂暴的、使用无数世界内部的星海污染出的临界星群......的确能将那宛如天灾的、充斥着恨意与不祥的队伍挡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