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这一切都结束,帝国在毁灭的长河中激起一道重重的涟漪然后又被强行拉回躯壳之后,漫长的毁灭—疯狂—残酷—现实需求过程使得总旗舰广播了一个新的资讯模组,或者说“力量模式”——足够强大、自我演算能力足够强的个体,可以让自己的“一只眼睛”微微离开整个网络,整个群体,以一个看得见的“第三视角”直视整个帝国残留的一切。
叙事轰炸足以炸毁历史,湮灭过往,烧毁记忆。
但是残存的碎片总会存在,并尝试苟延残喘下去。
帝国的无数记忆已经模糊,但是即使已经损坏,仅剩下的智慧,他们所拥有的眼睛也照样能看清楚一些内容——一些自我解释、自我欺骗、自我蒙蔽……
无数堆叠的报告已经支离破碎。
但是它们尽数都会透露出某些自我解释,或者是狡辩的意味。
……
没有人能想象,裹挟这颗尘埃的是怎样的风暴;没有人能想象,席卷这片落叶的是怎样的洪流。
曾经……文明似乎在尝试以人之力触及本源,后来,文明在尝试恢复自己的伤口,努力认识自己周围的一切,再然后,人们试图保住文明的存在与结构,哪怕是个虚幻的头衔……
然后是现在,文明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放弃一切去复仇,但是现实的铁律摆在那里——如果不理智,不拼尽全力调动一切智慧力量,复仇的刀锋在坎中敌人之前,会先让自己鲜血淋漓。
可以选择死亡。
但是总会有人愿意,让自己的死亡变得更有意义一些……
现实可以不讲逻辑,生命可以不讲逻辑,运作可以不讲逻辑……
但是智慧生命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能不讲逻辑,因为不讲逻辑就会死,在现实辩证与形而上的无形观念中同样成立。
滚滚时间长河中,恐怕从来没有意外,也从来都是意外。
不同时代、不同视角的情况下,智慧生物对自己的理解,对一切的理解恐怕永远都不会一致。
就如同那“一沓一沓”的,贯穿不同时间,不同区间,永远都有道理,永远都正确但是不能带领帝国走出迷惘的记忆与报告一样。
时间长河仍然流淌。
……
“关于存在性重组演变模型与对应核心植体相关资讯结构研究趋于成熟……”
“存在属性总资讯量与模糊代偿换算方程结构趋向稳定……”
“场生命对世界底层映射简并适应模型启动广播……场态理解中,资讯模型呈现出独特性质……或许可以此类模型为基础,大大增强场生命特化表征属性……”
“核心植体再造结构已经融入代偿残骸投影……工业基础模块,泛用资讯–模型打印体系原初节点矩阵可修复……”
“已经记录数量巨大的非标准世界,开始重构这些世界,修复世界管理与识别体系漏洞,数据库更新——已经确认虚空象限之间实际差距区以及对应模型差异。”
“可以确认,曾经的帝国领土相当逼仄——高度相似的世界结构以及虚空环境表明,我们的足迹几乎未曾涉及其他象限遥远深处。我们无法想象,更不可能理解,虚空中到底还有多少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可能性......”
……
不知道,这是否会是力量的正确运用方式。
只是承载着疯狂的破碎尸骸们终究是做不到承担任务的重大责任,哪怕是复仇,它们也做不到。
冰冷的虚空如同无尽的滤筛,如同无尽的天渊,如同无尽的冷却阵列,如同无尽的调和器。每当面对这片浓厚的黑暗,再怎样的狂戾与扭曲似乎也总能被平静些许。就像是即使是失去理智的疯子在把血流干之前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冷一样。
面对最冰冷的自然条件,大家别无选择——只是无能狂怒的话,不要说去做什么复仇,就连家门都出不去。
那么终止这种怒意之后呢?问题就会自己解决吗?虚空就会变得门户洞开可以随意穿梭畅通无阻吗?
不会,这些问题仍然需要有人来解决。既然需要“人”,需要智慧来解决,那么这些智慧就必须还得遵守逻辑,必须保存理智,必须还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痛苦,混沌与狂暴之后,被强行塑造出的理智与逻辑,正在引动一轮新的膨胀。
难以想象的时间深处,许多事件会使人感觉现实变化无穷使自己眼花缭乱,而很多事件……可以使得亿万年如一日。
帝国的战舰或许从许多方面来看仍然与残骸无异。
但有所不同的是,在漫长的时间之后,似乎有所“恢复”的帝国已经能对那些残骸之源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造——
那些残骸已经具备了真正可靠的作战力量,哪怕强度仍然不可能比拟真正的完好战舰……但是这些形如破碎匕首与水晶晶壁的战舰已经可以真正进行作战,而非是仅仅依靠混沌与狂躁而释放冗杂的资讯波动。
而无数的它们,被进一步改造成了威力巨大的导弹,还有无数的它们,在内部被安置了一枚工业核心再造植体——它们经过换算与闭锁,它们的活动时间仍然相当有限,但是……比起之前无数的它们会在发挥一点点作用之前便损坏殆尽,现在的它们,已经可以保证,能够稳定的让数量转化出确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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