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从耳畔扫过。刚开头时,广播中的话语还很清晰,但是越往后,这些话就越像是从天边之外的无尽虚空中传出。
aoufh76790感觉到,有无数张图片,无数幅画面正在向着自己压来。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记忆开始疯狂地涌入脑海,转瞬之间便已经形成了厚重的沉积层。自己曾经学习过的一切、看到过的一切正在迅速拼合,形成一张张严谨的规划图。
曾经,自己学习过如何在蛮荒危险的原始环境中生存、如何在狭窄的城市废墟中同怪物作战、如何在扭曲的现实中找到稳定的道路,如何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打造可以护身的设备与武器,如何在浩渺的空间中同具有极高机动性的敌人作战,如何在未知的精神污染袭来时保护自己的心智......
这些就像是被自己刻意雪藏一般的知识,现在如同泉涌。它们在自己的脑海中拼接出了一个深邃的计划,一个帝国默默准备了两万亿年的对抗计划。
此时此刻,所有的文字,所有的图表都好像是在咆哮。它们也同士兵一般,向着已经纠缠了帝国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大敌发出了反击的宣告。
然而,在反击宣告响起的同时,隐藏在帝国历史深处的、来自大敌的触须也开始做出回应,这些触须的形式千奇百怪——它们是被堵在喉咙里没有被说完的话语,它们是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和不安,它们是空虚怪异的感觉,它们是对失去的时间感到的莫名紧迫。
它们是语言中的错误,是知识中的疏漏,是词语上的冗余晦涩,是语句中的混乱,是无数没有得到解答的细枝末节和古怪问题,是粉光,是神经质的动作和话语,是没有止境的怀疑与担忧......无以数计的它们从帝国的最深处浮起,面对这些“虫豸”们的宣言,它们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回馈与耻笑。
“全员,遵照预定计划——”刚准备重新下达命令整顿队伍的aoufh76790却发现,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步调一致”的。
自己身边的人们并没有都像他一样。有一些人还在迷惘中徘徊着,而少数的人则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他们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和身体,在猛烈的挣扎中发出一声又一声非人的嚎叫。
“糟了!”一瞬间清醒过来的aoufh76790立刻向那些开始变异的“人”发射了飞雷。当耀眼的白色光团猛然炸开的时候,aoufh76790赫然发现,那些“人”的衣服和人类外貌已经只是一层干枯的皮囊。
它们的内在……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怪物——没有头部及四肢,一张巨大的嘴巴硬生生地撕开了腹部,五根巨大且扭曲的手指替换了头和肢体,它们都一样长......
......
粉光开始析出,无以数计的它们离开了原本的“宿主”。它们划过厚重的装甲,撞开仿佛在燃烧的护盾,它们无视前进路径上的一切阻碍疯狂地前进着。时空,时空深处的混沌法则,世界屏障,世界邻域,虚空......它们疯狂地前进着,穿过它们面前的一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们。
留守于黑门秩序场附近的追魂之舟接走了奄奄一息的战士们,幸存下来的他们已经形同非人。在黑门要塞那现在已经由残骸和迷宫组成的混乱复合体中,来自数个天区的战士们前仆后继,他们用自己的身躯和意志筑成了一道摧不垮炸不塌的壁垒,同大敌形成的无数异象战斗了不计其数的岁月。
当接收到那道战斗命令的时候,战士们知道,巨型恶意元模因已经冲破了帷幕的阻碍,它将真正地出现在当前的秩序环境中。
马里恩·惠勒被搀扶着强行站立在追魂之舟的舰尾外板上。他抬头望向正在变得模糊的黑门要塞上层大区。自己上一次这样看到要塞的全貌时,要塞还并未建造完毕。但是它那光洁的外表和宏伟的身躯已经给自己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而现在再看去,要塞上已经多出了无数道伤口,围绕主权枢纽运作的三道环带因为不间断地被摧毁带有“5”这一编号的结构,现在它们已经走到了碎裂的边缘。
在这些已经腐朽的古老建筑附近,无数团粉光正在融化要塞最后的主结构和装甲。它们就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朝着一个相同的方向加速前进,无视着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看到这些在离去之前还要再对对黑门要塞施加一次摧残的怪异粉光窜入虚空之中,惠勒呕出一口如同长针一般的晶体碎渣,仿佛要将身体由内向外再由外向内撕开的剧烈疼痛让他再也难以站起来。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却感到畅快无比。
粉光们汇聚的方向最终指向一个点,而这个点,同上层大区最后测算的虚空坐标点已经几乎重合在一起。
“......”
面对着不断从身旁擦过的危险粉光,卡文瑞尔却没有半点在意。他静静地坐在他给自己留下的无人角落中,此时的他正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浑身各处都开始融化,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被从“人”的基础上拔出,看着自己开始变成噩梦中的样子,看着粉色的怪异黏液撕碎自己原本的身躯,并且将它们的碎片拼合成一个个令人作呕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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