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除了明面上的种种含义之外,那段时间帝国混沌不堪的表现在自己眼中还有一层额外的含义:那就是面对巨模因,面对来自未知领域的强敌的入侵时,帝国“发烧”了,帝国在产生抗体,帝国在自发地抵抗,也可能是适应巨模因的入侵。
但是那还不够......还不够,光靠那些被动的自发抵抗还远远不够,要想抵抗大敌,还需要更加明确、针对性更强的主动手段。
但是,在针对模因时,还有额外的困难——模因是会增殖会传染的信息,若想要抵抗祂就必须研究它,而研究它......本质上就是在协助祂进一步地扩散。
在经过短暂但谨慎的商议之后,帝国做出决定,只有一小部分个体能够知晓这一巨型模因的存在。这样做可以使得状态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里。
巨型模因或许极端强大且可怖,但是根据那个时候的观察数据来看的话,祂那时还没有多么渗入到秩序环境之中。
这件事意味着,只要秩序环境里没有太多知晓祂的存在,祂就变不出足够多的爪牙来威胁秩序环境的安全。
但是,只有极少数人能知道巨型模因的存在同样也意味着,针对祂所做出的反制行动很可能得不到帝国大众的支持。
哪怕是到了现在,巨型模因的性质也仍然不甚清晰。但是作为一个已经坚守了接近两万亿年的研究者,惠勒知道祂的一些性质:
它与五有关,所有的五都会同祂建立联系。它携带着无尽的浓浓恶意,仅仅是稍微的泄露就足以让帝国生命的情绪失控。祂可以让原本正常的信息结构融化腐烂,变成一滩滩不可名状的烂泥。
而针对祂的性质,帝国所能做出的反制措施就是避开使用“五”,增加帝国人民的凝聚力,尽可能多的巩固帝国的历史,避免它们被潜移默化的腐蚀掉。而这些措施的具体展开方式就是,在帝国文字中尽可能减少包含“五”这一因子的使用频率,不间断地向积极方面发动大规模的涌现仪式,让学生们走好几遍学习流程,在不间断的学习中巩固帝国的知识和帝国的历史......
如果帝国的民众知道他们为什么被要求做这些,他们或许不会埋怨什么,但是现实情况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麻烦透顶的事情,只是他们必须去做。
长此以往,矛盾会开始逐渐激化,帝国生命拥有足够多的理智和冷静,也有足够的耐心,但是无论大家的耐心有多么多,大家的素质有多么高,这一切也都是经不起不间断的“挥霍”的。
惠勒知道,在一个“正常人”看来,自己的要求已经可持续性的挥霍整个帝国的耐心挥霍了上万亿年。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把巨模因的事情说出去,但是自己做的这一切却是必须做的,除非自己灰飞烟灭,否则自己绝对不会让出半步。
这是无解的冲突,无尽的死循环......
疼......
惠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陷在座椅中的他缩紧身体,抵抗着从身体上的伤痕处持续袭来的不适感。死潮的污染和超凡力量的净化在这亿万年间不断争夺着惠勒的身体的主导权,这持续不断的争夺在惠勒的身体上留下了大量看起来称得上是“妖艳”的金红色纹路。
这些纹路是死潮污染带来的黑红花纹留下的烙印,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是惠勒身上的这些伤痕跟战场中那些结晶化的巨大空间裂痕一样,它们的本质都是信息结构在经过无数次破坏与修复之后形成的畸形。
“希望另外那几个天区的笨蛋有认真听我的话,希望他们在非议中坚持了下来,让帝国舰队拥有了跟打阵地战一样强的打快速机动战的能力......希望外面还没有太糟,希望当时做出决定来到这里的大家不会觉得我欺骗了他们......”
敢于来到黑门要塞的每一位生命都是英雄,都是值得帝国骄傲的战士,只是......这些战士抵抗的敌人并不是巨模因,而是后者在世间形成的异状与影响。
如果把话说的更直接、更绝情一些的话......那就是真正在同巨型恶意元模因作战的个体只有数量稀少的首席学者、天区部长和天区皇帝,而这些个体针对巨型模因的研究引起了巨型模因的注意与反制,这会不可避免地导致大量异象的出现,大多数的战士们只是在帮他们尽可能的抵挡异象、拖延时间罢了。
研究与记录模因之间的互动的试验员们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但是也只是付出了更多的努力而已,他们得到的成果在其他的领域或许很有用,但是这些成果目前不能用来抵抗大敌。
从结果来看,以黑门要塞为核心的这一系列反击计划失败了,黑门要塞没有找到能有效对抗巨模因的手段,而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要塞内的工作人员的死亡率节节上升——因为大家开始普遍的注意到异常现象。
在真实出现的无数异常现象之后,任何辩解或者欺骗都是苍白无力的。如果异象仍然能够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那么用黑门要塞在死潮领域内、死潮的污染会扭曲和污染环境这个理由或许还能将问题遮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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