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叫林海也很是愣了一愣，方才应了一声是。
好在程铮并没有想着坑他，见林海一言不发的恭顺模样，自己反而觉得心下过不去了，便又上赶着解释了一句：“前些日子下江南的那些个太监回来的事儿你想必是知道的？”
这确实，虽说那些个内监自己也是知道轻重的，来去匆匆不说，只说到了哪里都尽量收敛了自己的行径……但眼下朝堂既然出了这般大的事儿，皇帝那里又全无动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个大招，那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就格外多了些。
故林海也就又点头：“稍有耳闻。”
“但朝堂上却是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程铮不由长叹一声，末了却是有些咬牙切齿：“孤瞧这样儿，想来皇帝不是不动，而是必有大动，只一时间该从何处落手罢了！”
会这般想，也是因着程铮自打听了林海建议的‘伙同老三出局老二’的行事方针之后，农安认真的在家中划拉了一些日子，十分肯定的得出了自己固然是不敢动，可皇帝怕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的结论！
……
对这位皇帝的治国理政能力，程铮并不打算多加评判，毕竟——皇帝固然没个皇帝样子，但自己这太子之位，也未必就坐得称职了，大家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就谁也别想笑话谁了。
却也还是有能说的地儿的：皇帝既然已经表现出了这样的无能，那他也是十分有可能在之后——也就是不得不‘动手’的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且程铮对此也很非常有发言权的，毕竟他之前是如何在皇帝面前装疯卖傻、撒泼打滚引得皇帝捏着鼻子认栽……真是想忘也忘不掉。
又有，就在这次的舞弊案爆发之后，皇帝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找上程铮希望他能接手这事儿却是被程铮耿直的拒绝了……那程铮又能不能据此进行合理推断：皇帝该不止找了自己吧？但眼下却是没见谁站出来扛鼎，可见大家一来都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二来更是明白自己便是出面解决了这事儿，也未必不会再最后被拿去祭天写结局——邱尚书大家都还记得吧？如今，那老头坟头的草也该有三丈高了。
……
这般，皇帝这时候想必也会是十分的苦恼。
一来苦恼于这事件他自己不好解决，二来苦恼于这事儿都这般不好结局了却是还没有一个能人愿意站出来为他分忧解难的。
所以，一旦有谁在这时候站出来了，怕皇帝会在匆忙之下就把整件事都干脆直接的推出去！
但也一定不要天真的以为这是得到皇帝的信任和看重的好事儿，首先大家还得看一眼邱尚书的坟头草，毕竟这位就是上一个得皇帝‘看重’的重臣，其次这次金陵的舞弊案牵涉众多，其间的利益链条更是纵横——连皇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甩锅，试问又有谁能够接下这口锅来？
故内监们虽是从金陵折返了且也不可能会是一无所知的回来，但皇帝那里依旧迟迟不见动作的唯一解释该是：这时候谁动谁承压！皇帝只想着清闲的享受好处，可没想着承担权力的重担！
——连皇帝都这样了，更何况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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