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今儿的程铮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就发现竟然不止是倚画怀书，竟是连刘保勋都在暗自打着他自己的小算盘？！
那自己要是不把‘这场子’在今日‘找回来’，还不知道翌日那叫这些下人如何‘背主’的欺压到头上呢！
就一点也不介意的将刘保勋抛出来了：
一来是为了叫程曦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身上，那二来，却是好阶级叫刘保勋知道眼下不是装傻装沉默就能躲过去的时候！
便看着刘保勋：“孤早先可是将这个家交到你手上了，因此今日莫若就叫你来说说这宅子里……却是哪个院子最能叫我的小郡主满意？”
就叫刘保勋嘴里一苦，知道自己眼下算是躲不过去了。
却是并不意外就是了。
毕竟连他自己也知道，程铮是迟早要找上他的——
其实刘保勋这些日子过得也挺累的, 因为两手抓两手都要……紧的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而这叫他忙得脚不沾地的两头, 却一头是外院，一头是……里院。
——于是他不由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接手外院还算是在刘保勋的预料之中，虽说本朝就没有出宫居住的太子, 但眼下既然都已经出来了, 那也不是他能挽救的了……只这程铮虽说是出了宫, 但身为太子该有的规格，皇帝却也不好就这样尽数削减了去，于是詹士府也就一并随着太子搬迁出宫，且十分顺手的接手了太子府前院的大部分事宜。
可他们倒是接手的顺利，程铮却是愿意叫他们继续顺利下去的管下去吗？在清宁宫里的时候是他弱小迟钝动不了手，眼下他都出宫了也算是‘长大了’, 还能叫这些皇帝的狗腿子继续在自己的眼前蹦跶吗？
程铮忍不了, 且为了未来也不愿意再继续忍下去, 因此在暗示林海尽快踹飞自己的上司以便上位之余, 也不忘记让刘保勋从那些名义上隶属于太子府的下人处下手——眼下的程铮已经很知道内外交通之困了，也就知道詹士府的那些人之所以能那样顺利的起伏自己，头顶上有皇帝的支持固然是一大原因，但脚下某些服务于太子府的下人也是功不可没的……他们既然乐意钻这个老鼠洞，那程铮又如何不能想法子将这洞口的前后都堵上了？
刘保勋是陪着程铮长大的，也是陪着程铮一块儿起落落起的，所以用刘保勋来处理管辖这些人，不但程铮能放心，便是刘保勋他自己也能很放心的从程铮身边离开——
毕竟他也看得出一点：那就是自己若是做好了这事儿，便是不能如往常一般日日在程铮的身边鞍前马后，程铮也是绝对不会和他产生任何的‘距离感’和‘疏远感’的。
所以他干劲十足并信心百倍。
……但是吧，当程铮在不久之后叫他入内院和徐氏‘分庭抗拒’的时候，他就没有这样的干劲和自信了。
徐氏是谁？
是太子妃。
若只是名分就罢了，刘保勋既然是从宫里出来的，那在最尊重嫡统的同时也会最不在意嫡统——毕竟在至尊的威压下，没有什么嫡庶是不能被碾碎的，也没有什么尊卑是不能颠覆的……
但问题是程铮不会去碾徐氏啊！也不会去颠覆徐氏的儿女啊！
此时还在徐氏肚子里的那个未知男女的胎儿也就罢了，既然还没有出生，也就暂时看不出好歹来。
但程曦不一样，程曦那哪是能‘看出好歹’啊，那是‘好’得几乎都要将人的眼睛闪瞎了！
……
程曦是徐氏所出，也就是程铮正经的嫡长女，本来这样的身份就足够叫程铮对这个女儿另眼相待了，但是没想到的是，程曦在这样的身份之外还另有一重身份。
那就是她不是人！
是，程曦是真的有点不同寻常的——毕竟没有哪个寻常女孩子能像她这样口若悬河的直指朝堂种种的吧？且看着太子和许、徐诸位大人的反应，那些个看似无稽的指点山河，怕还真是有些真金实料的！
因此程曦对程铮而言，想必不会只是一个女儿，更是一个能够帮程铮争夺大好山河的‘谋士’！
自然要另眼看待了。
……只这另眼看待中也必然有‘另眼看待’的成分混杂在其中。
毕竟别说刘保勋了，怕是这世界上最博学多闻的人也没听说过有年方五六岁的、女性、谋士存在吧？
所以若非这个消息是天方夜谭，便是这个人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或者再直白点来说，她估摸着……
不是人。
刘保勋：“……”
说真的，这真是一个叫人连觉都要睡不好的消息，但刘保勋却在最初惊吓之后，却是又睡的安稳无比了。
程曦不是。
可程曦不是人又如何？
便不是人的存在，不也有妖魔、神仙两种不同吗？程曦表现出的不同又有谁能真正知道她这份不同寻常到底是因为天仙下凡尘而显现出的不同寻常还是因为妖魔入世而展现的不同呢？
可刘保勋知道。
或者说刘保勋需要自己知道并坚信——
……程曦就是仙人。
其实对于这，刘保勋是完全不能确定的，但他的脑子还是没傻，也就知道对自己……不，应该说是对程铮而言，程曦必须是仙人：程铮要登上那个位置，那么他的身边就断然不能出现妖邪！而恰恰相反的是，如果他身边能够有一位仙人……即使不是真仙人而只是真仙人身边的童女，那他的储君之位都再没有人能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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