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刷完碗。
卫云歌和老大夫坐在了堂屋，桌子上摆了一堆药材，以及一把小刀，和一口海碗。
“今天什么也不用你干！我来调配药就好，看你笨手笨脚的也不能做成什么，你那里歇着，需要你的时候你再过来。”老大夫难得好好的跟她说话。
卫云歌感激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也想帮忙，但是一会儿放血之后，怕是要晕倒。
在制药界有一个规矩，制一种药，是不能经过两个人的手的，不然容易出差错。
老大夫说完也不管她，自卫自的动起了手。
饶是卫云歌这种自认为，已经可以跟制药总是媲美的她，也不禁佩服老大夫的手速，况且那么快竟然还那么稳。
她扪心自问，是做不到那种程度的。
一刻钟之后，海碗里面已经装满了一坨黑乎乎黏稠的液体了。
味道竟然恶臭无比，就算是卫云歌这种定力得人，也忍不住干呕。
老大夫面色显然也不太好，他也是第一次调配这种东西，没想到竟然这么臭。
“到你了，小丫头。”他瞅了卫云歌一眼，把那把小小的匕首，递了过去。
卫云歌接过匕首，手指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她是愿意为了陈飞去死，但是不代表她不怕死。
“怎么不敢啦？”老大夫说道。
“有什么不敢？”卫云歌说道，想了一会儿又道：“老伯，如果我醒不过来的话，请一定要把这药交给大牢里面一个连陈飞的人，一定要亲眼见他吃进去。”
老大夫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她要做什么，当下生气的说道：“原来你是要做这种事儿，你可坑死老头子我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听他这么说，卫云歌知道自己不仁在先，愧疚的说道：“抱歉老伯，我怕说出来你就不帮我了，他是我很重要的哥哥事到如今，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帮我。”
她说道，如果最后一步都做完了，老伯要是不帮助她的话，她可能就要含着遗憾，走完人生最后一步了。
听她这样说，老大夫更加生气了，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一拍桌子说道：“我是那种不仁不义之人吗？再说了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叫我怎么收手？”
他有个毛病，就是药做到了一半，是绝对不能停下的，不然就会抓心挠肺的难受。
“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愧疚的说道。
当下也不犹豫，拿着匕首对着心窝子狠狠的捅了下去。
位置特意偏移了心脏几寸，不至于把自己给扎死。
她痛的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又狠狠的把刀子拔了出来。
汩汩的鲜血，顺着心窝子那个位置流淌而出。
老大夫看不下去了，他原以为这个孩子是不敢对自己下狠手的，都已经做好了这碗药要作废的心里准备。
卫云歌手指颤抖的接过海碗，把它贴进心脏那里，鲜血顺着碗沿淌进了碗里。
老大夫见血量差不多了，连忙说够了够了。
卫云歌这才放下海碗，眼里的光亮渐渐熄灭，但是嘴角却带着丝丝微笑。
陈大哥，云歌终于能为你做些什么了，千万不要死呀！
然后就两眼一翻，向后倒去，眼看着身子就要扑通一声砸在地上，却被一双饱经风霜，满是褶子的手给牢牢接住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
拖着她来到了昨天晚上卫云歌休息过的房间，也不管药，就给她包扎。
他看着卫云歌得伤口，心疼的同时，也暗暗的为她的误判震惊。
再偏移几寸的话，伤及心脏，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他心绪万千，手上却不敢耽误，给卫云歌包扎好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
饶是他拼尽全力的救治卫云歌，她也完全没有脱离危险期，还得看她自己的毅力了。
他摇摇头，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孩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刚烈的了，只是过刚易折，所以才会总是变得遍体鳞伤吧。
他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看着恶臭与腥味掺杂在一起的液体，就觉得一阵头大。
不得不找个东西把鼻子堵上，搅拌成为半凝固踢的时候才停手，放在后院又太阳的地方晒，等到干吧的时候，搓成丸子就大功告成了。
做完这些，他才坐下来歇歇，这都什么事儿啊！为什么他非得要干这些活儿？
等小丫头醒了，得多要屌钱才行，这亏本的买卖他才不干呢！
老妈子此时都已经疯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卫云歌算账，谁知道一推开门，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昨天无缘无故的（其实是她自作自受）散去了那么多钱才，她心疼啊！
所以一时间，她就把矛头转向了看热闹的莲花。
就是她！谁叫她当时非得让自己把那个丧门星整进来的？
气急败坏的她，回手就给了莲花一个大耳光。
莲花愣在原地，连带着绿茶也不知所措了起来，要知道她们姐妹从来都没有挨过打。
“都是你这个蠢货！非得要那个贱人过来！现在赔钱了吧？”
她如破锣一般的嗓音，狠狠的刺着莲花的耳膜。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当时你不也是同意的吗！”莲花不甘心的说道，怎么事到如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了她的身上？
绿茶在一旁没有说话，这种情况，她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帮助莲花的话自己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莲花看了一眼绿茶，见她眼光躲闪，半晌紧紧的咬紧了嘴唇。
心里有点委屈，自己当时是为了姐姐出气的，可是现在她的姐姐不管她了！
“你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老妈子疯疯癫癫的就要上去扭打莲花。
就在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了：“你们在做什么？”
一听这声音，老妈子顿时如拔了牙的老虎，转身好声好气的说道：“兵爷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我这是在教训手下不听话的姑娘呢！”
她谄媚的说道。
刚刚说话的，可不就是张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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