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一个，跳一个！”
李玄机手里拿着一块肉脯，逗弄着眼前的萌物。
这是一只小狮子，小小的身子，短短的腿。
表面吼叫，实则卖萌。
李玄机爱死这个东西了。
武惊鸿在一旁，呵呵冷笑。
也不知道是谁，在看到这只狮子的第一刻，就明确表示“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现在，恨不得睡觉都搂着。
逗弄了一会狮子，李玄机正色起来。
“狮驼国的后来，怎样了？你就一直没有说结局。”
武惊鸿放下手中的公文，道：“你是不是想问狮宗道和狮宗正谁赢了？”
“嗯。”
“谁赢了，其实不重要。”武惊鸿道：“因为他们两个，就像是两种永远不完美的可能。
不论谁赢，都会留下无数的故事。
若干年后，都会有人问，如果是另一个赢了，会不会更好，会不会更差。
也会有人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无数阴谋诡计，惊心动魄。
甚至还会有人借着死去那个人的名义，搅风搅雨。”
李玄机将小狮子抱起，“我很钦佩他俩，真的令人神往。”
“怎么，你打算当王？我可以直接扶持你上位，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再把你废了。”
李玄机摇摇头，“我钦佩他俩，将乾坤扛在自己身上。
但我不行。
我是逍遥闲人，人间富贵小蛀虫。”
武惊鸿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们选择了责任，你选择欢愉，这没有什么。”
李玄机道：“只可惜，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他将小狮子放下，从一旁的柜子当中，取出一分竹简。
“这里面有一分名单，我想需要处理一下。”
武惊鸿正色起来。
她与李玄机独处的时候，谈论情爱很少，更多时候，还是工作。
“朝堂之上，居然有这么多人，被米太后给收服？”
“真实的数量，应该可能更大一些。”
李玄机不无担心。
武惊鸿去寻找武石月的这段时间，朝堂局势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主要是米太后。
这个女人前期做小伏低，让人觉得根本没有威胁。
等到武惊鸿不在的时候，立刻露出自己的野心，不断提拔、拉拢朝臣，倒向她。
更可怕的是，米太后识人善用，提拔的人往往出身寒门且才华横溢，就算是李玄机他们想要打压，都有些费劲。
武惊鸿将名单反复看了两遍。
“米太后的心思，很有趣。”
武惊鸿给李玄机指了几个名字。
“你看。”武惊鸿道：“这些人虽然年轻，但都是外来之人。
而且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都经过战乱与迫害。”
李玄机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
“你是说，这些人根本不是被她收买，而是因为相似的经历自动聚集在她身边？”
武惊鸿喜欢跟李玄机在一起，除了经过无数患难，还因为彼此心意相通。
武惊鸿道：“你说的不错，人类的本质，是社会性动物，在寒冬之中抱团取暖，是我们天生的本能。
这些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担心被乾国土著、高门贵族们欺负，才走到一起的。”
李玄机道：“那你要放过他们？”
武惊鸿否定，“是一定要对付他们。因为一旦成为成为朋党，必然党同伐异，到时候，乾国必乱。
此刻列国形式动荡。
玄嚣皇朝依然强势，禹皇朝蓄势待发，修罗教悄然崛起，青阳百里暗藏杀机，更有武灵君雄才大略。
我能感觉到，圣人所谓千秋争鸣的时候快要到了。
也许再有百年，列国混战就将结束。
最终剩下的那个国家，将成为千古之始，成就不可思议的功业。
所以乾国不能乱。
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
“你准备怎么做？”李玄机问道。
武惊鸿道：“我要成立一个组织，要独立于江湖、朝堂与王权之外，防微杜渐。”
“这不可能。”李玄机道：“你现在可以这么做，因为你有强大的力量，以及更多强大人的支持。
可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在了，这个组织必然将分崩离析，甚至成为更大的隐患。
更不要说，有心思叵测的人利用了这个组织，天机谷就是例子。”
李玄机的反对，让武惊鸿有些诧异。
她见识广博，自认为所思所想远超这个世界的人。
然而李玄机却能一下看到事情的隐患。
武惊鸿耐心的解释，“如果这个组织不是人来掌控呢？”
“不是人？”李玄机想到了什么，“你打算实现圣人记忆中的东西？”
武惊鸿自小世界当中拿出一件物品。
正是当时的小圣同学。
它在激烈的战斗中损失惨重。
但武惊鸿相信，能够恢复它。
“这是老师留下的，他对小圣同学期待很大。
我最初以为，老师的意思，是要让小圣同学传递他的学说。
但我错了。
老师的意思，是建立一个纯粹而理智的个体，超脱于朝堂、江湖，守护乾国律法，确保乾国长治久安。”
“人工智能。”李玄机提出了一个词。
这个词，武惊鸿在圣人的记忆当中听见过，也给李玄机分享过。
“是的。”武惊鸿道：“如果有这样一个绝对理智的存在，就可以实现我的想法。”
李玄机还是摇摇头。
“圣人也不过是揣测这种可能，但我觉得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李玄机给武惊鸿拿了一盒零食。
他拿出一颗，递给武惊鸿，后者吞了下去，十分香甜。
“你还想吃吗？”
“想吃。”
李玄机又喂了一颗，十分宠溺。
但李玄机却将零食收走了。
“理智告诉我，你只能吃两颗。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武惊鸿道：“想掐你，两个指甲掐大腿根的肉，拧！”
“最毒妇人心。”李玄机道：“可这就是人性，人的本能，会选择快乐，理智却是抑制人的本能。
人工智能是纯粹的理智，到时候，不论怎么做，它都会成为整个国家的敌人。
你不是给乾国留下宝藏，而是留下了一个注定的敌人。”
李玄机的话有些绝对，但却让武惊鸿陷入思考。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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