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好奇，导致封至吃饭的时候总是偷瞄他吃泡面。
贺仁安吃掉半碗就不吃了，封至估计他自己也觉得这玩意没什么味。
火车上的盒饭味道是不怎么样，但肯定比只放盐的泡面好吃，好歹有肉，封至见他停下不知不觉看向自己的盒饭，有一半是他一筷子没动过的，他还特意把盒饭推了推，刚想问要不要尝尝，就看到贺仁安皱着眉把头转到一边去了，那样子仿佛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封至：“……”
他只好低头默默吃，这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有各种讲究。
吃完午饭没多久，火车中途进站，封至躺在卧铺上，听着门外乘客们进进出出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觉得眼皮直打架。
睡意朦胧间听到隔壁的包厢传来声音，大概是乘客将行李放在架子上，行李很重撞到了金属，还有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打翻在了地上，听上去像是行李箱。
封至被这声音吵醒了，闭着眼睛直皱眉，心里期望隔壁包厢的乘客赶紧把箱子放回去。
隔壁包厢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他听到有人从卧铺上下去，到地上似乎想把箱子放回去，结果又响起“哐当”一声，箱子开了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之所以是滚出来，是因为封至听到了像玻璃珠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随着火车的行进，在地上滚来滚去，他却觉得这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这颗珠子一样的东西在向他滚动。
他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两个包厢之间有墙，珠子一定会撞到墙上。
可是那颗珠子一直在滚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也没有撞到墙，声音也越来越近。
封至待的是下铺，他能清楚地听到那颗珠子的滚动声，一直传到了他的床下停止了。
他睁开眼，发现包厢里一片漆黑，更奇怪的是他不能动，只能僵直地躺在铺上，封至张嘴想喊人，“聪子？”
“曲先生？”
“贺仁安？”
周围静悄悄的，既没有声音也看不到人影。
他试着挪动脖子也不行，身体仿佛被什么困在了铺上，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封至只能努力转动眼睛想看看周围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看明白，一只手突然抓了他的脚腕，封至吓了一跳，努力往下看是谁的手，一边看一边惊慌的问，“聪子？贺仁安？”
明明周围是一片漆黑，那只手却能看的一清二楚，手指枯瘦惨白，上面还有长长的指甲，抓着他的脚腕像是借力一样，又有另一只手伸出抓住他的小腿，一点一点地爬上来。
封至背后发毛，拼命想踢开这两只手，却像被禁锢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手一点一点地爬上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也慢慢露了出来，皮肤同那两只手一样惨白枯瘦，眼睛处只剩下两个黑窟窿，慢慢凑近他的脸。
封至只觉得这两个窟窿也是在盯着他，他努力转动着脑袋想躲开，结果还是不能动，眼看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伸出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冰凉又僵硬。
封至甚至能感觉到那指甲滑过他的皮肤，令人毛骨悚然。
“聪子！？许聪！贺仁安！周启航！”
他一边惊恐地叫着，一边看那只手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正当他准备咬破舌头喷他一脸血试试能不能管用时，那只手突然在他脸上拍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还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拍的他脸都有些疼，封至伸出手想把这只手拿开，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他抬手一把抓住那只抽他脸的手，然后猛地起身，“我操——！”
封至的脑袋“咚”地撞上了床板，他一边“嘶嘶”地倒吸冷气，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揉着脑袋，周围瞬间亮了起来，他看到自己正坐在包厢里，火车已经在行进中，车厢一晃一晃。
他的手里抓着的也不是那只枯瘦惨白的手，是一只细白的手腕，他顺着手腕看过去，正看到贺仁安半蹲在地上盯着他。
封至赶紧松开手，刚才他太害怕了抓得特别使劲，松手时发现手腕上都被自己抓出了指痕，微微泛着青色。
贺仁安缩回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又做噩梦了？”
封至的脑袋还在一跳一跳的疼，刚才磕得太狠肯定要起个包，他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做了个有点吓人的梦。”
他有些抱歉，下意识想帮他揉揉，“不好意思，把你捏疼了吧？”
“没事。”贺仁安直接站起身，不在意的垂下手臂，袖口也跟着垂下把手腕遮住，可惜他的皮肤太白，露出的部分还能看到微青的指痕，看得封至一阵心虚。
包厢里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就剩下他们两个，封至越想越心虚，抓过他的手想仔细看看严重不严重，贺仁安想把手抽回来，“没事，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我看一下，抱歉啊。”封至小心地撸起袖子，虽然眼前这个人能变成血尸手撕怪物，但他实在长得太苍白，总让人有种很柔弱的错觉。
贺仁安没抽回来也就随他看了，刚巧包厢的门开了，许聪一边擦手一边走进来，“这厕所人真……”
抬头就看见封至坐在铺上，抓着贺仁安的手一脸心疼，那只细白的手腕上还有几个清晰的指痕，许聪呆呆地开口，“多……”
封至赶紧松开手，贺仁安顺势收回手，转身爬上自己的中铺。
许聪一脸懵逼地走过去，爬到自己的铺上，他的床铺在封至的上边，越回想越觉得刚才那一幕有点不对劲。
又不太方便问出来，他所幸掏出手机给封至发个短信。
【许聪：你俩……？】
封至被打断只能躺下，刚才的梦境又回到了脑海，正巧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就看到许聪的短信。
封至：“……”
许聪的脑子里可能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戳了几下给许聪回了消息。
【封至：……没什么，我刚才做个噩梦，贺仁安把我叫醒】
【许聪：哦……】
封至放下手机，下意识看向贺仁安的方向，对方已经枕着胳膊休息了。
他冷静下来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那梦里的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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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至：媳妇快来我看看！！是不是捏疼你了！
贺仁安：没事
许聪：卧槽！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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