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几乎是毫无章法地跳进来的，她还没见过老板生气成这样，“彭。。彭总。。”
彭放手忙脚乱地翻着桌上的七零八落的物品，一堆话堵在嘴里竟不知该先说哪句，他烦躁地在原地踱了好几圈，“你，把钟主管叫来。”
“可是彭总。。”
“还不快去！”彭放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吼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小郑吓得脸都白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当小钟胆战心惊地走进彭放办公室，觉得气压骤降，冷汗都冒出来了。彭放黑着脸冰冷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了身，手里摆弄着桌上一个陶瓷的羚羊雕塑，触感光滑而寒凉。
“彭总。。。”小钟哆嗦着肩膀，细如蚊吟。
“最近在忙什么。”彭放的声音低入幽谷，令人脑袋发麻，心生防备。
“最。。最近。。也没忙什么。。”小钟吓得都快哭了。
“没忙什么？不如让我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帮你理理头绪。”彭放森然说道，“要不是手里的这份文件，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爱上那个Jenny了，才会你来我往的纠缠这么久。搞了半天原来是偷梁换柱，物换星移，不死心地把这个案子给定下来了。我上次说过什么。”
“。。彭总。。。”
“说话！我他妈上次告诉过你什么！”彭放猛地举起手里的羚羊雕像转过身朝他旁边甩了过去，沉甸甸的瓷器砸在茶几上瞬间震碎了玻璃，玉石俱焚，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碴喷到小钟的脚下，惊得他双腿发软，就差直接趴地上了。
“彭总！我。。我没有。。你上次让我不要管了我就。。我就没再管过了真的！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彭放冷笑道，把那合同书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那这上头的红印章是他妈自己长了脚，主动跑到纸上去的？你拿我当**耍是吧！”
“我我我我不知道。。”小钟一魁梧的180壮汉此时眼睛都哭红了，他从没见过彭放生这么大的气，“彭总你错怪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不说实话，下一秒就可以走人。”彭放面无表情，声音又冷又硬。
“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说什么啊。。”
彭放不为所动地继续刺着他，“印章。是不是你偷的。”
“没有。。没有！”小钟脸色发青，“我没有。。我怎么敢！”
“我原来也以为你不敢，可是今天我发现你比谁都勇敢。”彭放把全程瑟缩在门边的郑助理喊了进来，“去。把监控录像调出来。最近两周的。”
小郑去了半个小时，屋里的气氛萧条恶寒到了极点。彭放死死地盯着小钟低垂的脑袋，阴声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尤其在工作上，那是野蛮人的方式；但是，你不要逼我做野蛮人。”
小郑回来后用眼神小心翼翼地在俩人之间来回转，对上彭放满脸的厉色，又不敢乱动了。
“说吧。结果。”彭放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了烟，“印章是谁偷得。”眼睛丝毫不放过小钟。
“那个。。”郑助理沮丧道，“监视器中的记录没有问题，没有任何人在你不在的时候靠近过办公桌，印章。。好像没有人拿。。”
“。。。”彭放一脸不信，气急之下把烟甩了出去，“不可能！那那份文件是谁签的？老子梦游签的吗！”
“彭总你别生气，我们。。我们再查一查，”郑助理赶忙劝说道，“这事儿。。我觉得可能真不是钟主管做的，自打您上次训过他，他就再也没碰过这件事了。彭总。。”
彭放满腹狐疑，却不知从何理起，只得复杂地看着小钟，好一阵儿心浮气躁后，脸色微微缓了些许，对着郑助理和小钟摆摆手道，“都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小钟几乎是屁滚尿流得逃出去的，彭放在他走远了很久，目光依然牢牢锁定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背影。
这太奇怪了，印章被偷，监控录像却没有记录，之前被否决的项目莫名其妙的被画押敲定，而这关键的两周自己一无所知。是谁瞒着自己在暗箱操作，还做得不留一点破绽。看钟主管的反应，很明显被当成了替罪羊，要说完全无罪清白是不可能的，但是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拿一个没有长远价值的挡箭牌开刀实在没有意义。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从钟主管下手开始布置这一切？那个Jenny。。她是干什么的，仅仅是听命于老板还是和其他人谋有另外的心思？为什么原氏那么执着于这个案子。。他们到底看中了哪一点。。
彭放越想越头疼，就保持着这么个状态望着天花板在浑水里翻来覆去。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可就是死活记不起来。这时他意识到，既然钟主管是受人摆布，而这个人为了避免被怀疑的可能性一定不会是经常出现在公司的人。排除这些，钟主管这段时间到底在自己眼皮底下见了谁。。这么一想，他决定把小钟的人际圈好好地调查一遍。
正当他沉思之时，手机响起，一个许久未见的号码拨打了过来。彭放犹豫了半天，挣扎着接通了。
“喂。。”彭放无精打采道。
“这么久没联系你，不知道主动来问候问候我吗。”那边深沉道，随即叹了口气，就像是故意做给他听一样。
彭放不自然地努了努嘴，轻声道，“妈。。您。。有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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