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与亲身体会到底差距能有多大,苏莱特这回算是明白了。
虽然她的便宜朋友奥斯卡已经提前给她恶补了振翅的概念,却漏掉了一个重点。苏莱特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没有振翅的经历,他也不过是把从别人那里收集来的信息整合起来转告她罢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原来,还会有一场“灵魂的交谈”。
于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两人灵海相接了。泰的神识滑入她的脑海,开始充满好奇地探索她的内心世界。
那个世界里住着无,是苏莱特潜意识下的另一个自我。泰问什么,无就替苏莱特回答,从你来我往的对答中,苏莱特也一并窥见了自己的内心。
“说说我在你心目中的样子”,这次,一上来他就问起这个。无嗯啊了一阵,开始蹦出一个个标签:
“领兵打仗的好手,千杯不醉的酒贤,处处留情的美女收割机,心狠手辣的魔鬼,穿上衣服是君子,脱了衣服是禽兽……”
泰在无的碎碎念中慨叹,最后才发表意见:
“那不是处处留情,苏莱特,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与感情无关。”泰厚着脸皮为自己开脱。
“逢场做戏?逢场作戏还包括让人家给你生孩子?这说法真是渣到家,像伊芙这样的女子听了得多伤心。”
无阴阳怪气地怼过去。苏莱特闻言愣住,她自认为不甚在意的事,内心深处原来仍耿耿于怀。
“伊芙?孩子?这可真是一桩冤案,苏莱特。”
泰的声音略带惊讶,还有些隐隐的笑意。
“不过,明明冤枉我,怎么还有点儿开心呢?之前从没听你对我的情史发表过看法,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唉,想想也怪失落的。”他倒叹息起来了。
这人真是思路清奇,有什么好开心的?有什么好失落的?!她应该撒泼打滚表现出很在意吗?苏莱特心里啧了一声,他还好意思喊冤枉。
无呵呵一笑:“既然你提到这个,我们就借这个机会说说明白。过去你我之间是向日葵和太阳的关系,就算你天天换女伴也仍然光环不减。可现在不一样,我自带光芒,没必要再追着你的光。我是在意,因为我觉得不公。既然你能被美女环绕,那我应该也可以收下俊男的膝盖。可你却没给我这个机会,一枚戒指就将我套牢,多不公平。”
好一个自带光芒!还想收下俊男的膝盖?她可真敢说。偏偏还挑不出她话里的不是。泰开始对她刮目相看,这张小嘴是越来越能说了。
“小妖精,出息了。”他讽刺一句。
“当然,也不看是谁养大的。”无回赠他一句。
他一口老血闷在胸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了片刻又问:
“有件事,我很想征询你的意见。我打算另立门户,不再听镜宫差遣,你怎么想?”
“那还用想?当然是支持你。镜宫那位哪儿好了?早该离开了。”无答得快。
“你不劝我迷途知返?以我现在这点儿人要对抗他手下的人,你不觉得我自不量力?”
他又问。
“你这么做不就是迷途知返?你还有火种和我啊。”
无的话苏莱特倒是认同,不过,显然无还没说完,她又接着说:
“就算你想坐上魔君之王的宝座,我也一样支持你。”
这……似乎是有点过了。
苏莱特还没从诧异中回过味儿来,泰又说话了:
“我倒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不想我们今后的生活东躲西藏,永远生活在镜宫的阴影下,倒不如出其不意,解决这个麻烦。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他要你回去。而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反杀之。只是要你陪我再去一趟镜宫。”
苏莱特听明白了,泰这何止是不想再听差遣,而是想斩草除根啊!苏莱特被雷得外焦里嫩。
苏莱特很想开口问他,普天之大,难道就没有他们的落脚之地了吗?生活在阴影之下?不能够吧,谁是谁的阴影还说不准呢。苏莱特空有一肚子话却没发言机会,无掌握着发言权。
泰突然的提议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对镜宫的王座产生了兴趣?无的煽风点火又是怎么回事?苏莱特经历过可怕的战争年代,受够了争斗与杀戮,可她的潜意识正相反,唯恐天下不乱。她原来是这么分裂的吗?
就在苏莱特愣神的功夫,无已经爽快地答应隔日便与泰同赴镜宫。苏莱特终于忍不下去,身体开始不安分地扭动。
“别激动,苏莱特。”
这回声音从她头顶传来。神识从灵海中抽离出来的苏莱特掀起眼帘,映入眼中的是泰血红的双目。正在激动的人是他才对。
“别去,泰,还是算了吧。”苏莱特夺回了这个身体的发言权,可她疲惫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振翅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消耗,如果不是火种的补给,她是不是小命儿早就没了?苏莱特想起了奥斯卡的劝告,这果然是“吃人”的游戏。
而阔别经年重新尝到甜头的泰发出了满足的喟叹,仿佛吃了补药一般精神焕发。他没有理会苏莱特的话,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再一次好不好?我们灵海相连。”
“……”
这句话三天以来她不知道听泰问了多少遍。
苏莱特眼皮沉得撑不起来,她把头靠在泰的肩膀上,那里现在拢着一层羽毛,又软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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