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务必读完这句话再往下滑：
这是一篇遗体整容师的日常，怕晦气的人请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看。
01
“不要随便和别人握手。”
李东海和李赫宰的大学老师，在他们的第一堂专业课上，说过这么一句话。
这也是一句，将会伴随他们一生的话。
02
“听说今天有个新同事过来啊。”
“是吗是吗？是校友吗？”
“肯定是的啊，不然哪里还有开设这个专业…”
“应该是进整容组的，你们不要惦记了。”
“啊啊啊不能调来火化组啊…我一个人真的好累…！”
殡葬，作为一个新兴的专业，有资格开设的学校已经寥寥无几，愿意报考的学生就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对应岗位的工作一直是人手不足的状态。
李赫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同事们正在谈话，他无心加入，只把桌上的工作文档简单整理了一下，摞成一大摞，打算抱到楼上的档案室里。
“赫宰，”，李东海叫住他跟了过去，顺手抱过他手里的一半文件，“我跟你一起。”
李赫宰先是颔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为什么没吃早饭就走了？”
“我不饿嘛，就做了留给你吃的，我昨天的报告没写完就早点赶过来补啦。”
一起上楼的时候，李东海对同事们提起的事情颇有点好奇，神神秘秘地问李赫宰，“我们真的有新同事哦？”
“嗯，昨天馆长和我说过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们校友。”
“主动来的？”，李东海走得快，为了能继续这段对话，于是转过身来倒着一阶一阶上楼梯。
“我也不太清楚，”，回答完问题，李赫宰紧张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李东海的肩膀，“你小心撞到了，好好走路。”
李东海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哦了一声就转回来了。
03
等他们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新同事已经来报道了。他正独自一人端坐在办公室里，其他人应该是都先去忙了，只剩他自己。似乎也是出于好奇，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处逡巡。李赫宰把柜子里自己的操作服取出来以后，扭头对新同事说，“你先等一下，有人会安排你领服装和工具。”
新来的同事见有人和自己说话，赶忙收回视线，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没想到他刚伸到一半的手，被李东海啪地拍了一下，“学弟，咱们老师可说过了，不要随便和别人握手。”
“对…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新同事尴尬地把手收回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你们好，我叫…”
结果话还没说完又被李赫宰冷冷地打断，“我们这行还有个规矩，尽量不要说’你好’和’再见’，尤其不能说’欢迎’。”
还没自我介绍完的新同事彻底愣在原地，似乎被李赫宰的态度镇住了。李东海嗔怪地瞪了李赫宰一眼，扭头对新同事友好地笑笑，“你别怪他，他说话就这样，也是为你好啦。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这样客气地打招呼的。”
换好衣服出了办公室，李东海换上一副责备的语气，戳了戳李赫宰的脑门，“你干嘛对他那么凶啊？我们有个新同事也不容易。”
李赫宰没回答，李东海察觉得到他的严肃，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直到他们静默一路走到了冷藏室的门口，李东海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开口，“哎你说，他…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尽快明白，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李赫宰如是说道。
04
新同事来的第一天，就被单位安排进了整容室。
和大家预想的那种新人状态不同，这位新同事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恐或是紧张，反倒是非常冷静、专业地完成了他的那份缝合工作。
其他人对他的专业能力都赞不绝口，李赫宰也才终于不再板着脸，轻松地开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
李东海在一边坐着，听着大家的对话，思绪一下子飘回自己第一次进整容室的那天。
因为他怕极了，当时的缝合做得乱七八糟，手一直在不停地抖，晚上回了家还拉着李赫宰一次一次疯狂地**。
没办法，他身上沾染的那种腐旧味道令他窒息，他实在太迫切地需要活人的气息了。
时间久了以后，李东海才慢慢习惯了这份工作，不再害怕和恐惧。
作为遗体整容师，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配合殡仪服务组、遗体接运组、火化组，还有逝者家属，实现殡仪服务各个环节的无缝对接和顺利运转。
他们每天都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
有正常死亡的，有生了疾病去世的，也有因为出了意外而非正常死亡的，未经处理的他们，多数人或是家属其实都是不敢靠近和接触的。但他们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处理遗体的人，听起来就像是死神代理人一样刺耳，令人心悸。
他们在这里曾经见过许多亲人会请僧人来为逝者吟诵经文，也见过有些逝者，直到推进火化房，都始终等不来自己亲人的一句道别。
李东海有时候会看着手术台上那些或安详或狰狞的人们，和他们轻声聊聊天，偶尔也发发牢骚，讲讲自己的事儿。
虽然没有回应，但在这个冰冷阴暗的地方，也多少需要些光明温暖。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开始和结束，都是种新生。婴儿降生，逝者西去，来去都讲究要体体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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