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言萧睁开眼, 一时恍惚，停顿几秒才想起昨晚的事。
其实有点让她没想到。
懒洋洋地坐起来，想起昨夜，自己根本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不是懵懂的小姑娘了，被男人吻一下居然也能有这样的效果。
背后和腰上都还有点微微的疼，要么是在门板上压的，要么是男人的大手握的, 这男人平时看着挺高冷的，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居然这么狠。
这还是个吻，要是真刀真枪上阵，指不定还什么样呢。
言萧一边赤脚下床穿衣, 一边在心里自嘲。
开门出去, 走廊上没人, 言萧朝斜对面的房间看一眼，门紧紧关着, 她径自下了楼。
刚走到厨房门口, 就看到关跃半倚灶台地站着。
她一进去, 他的眼睛就看了过来，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昨晚他吻她时好像也是这么看着她, 眼底黑亮，瞳孔里似有微光。
言萧笑迎着他的视线笑一下, 好像把昨晚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揭过去了。
刚要开口, 一个女住客走了进来, 进门就盯着关跃：“帅哥，帮忙看一下饭好了没？”
关跃低头揭开蒸笼，白雾腾上来，把他的眉目遮得朦胧，那把声音从雾气里传出来，越发低沉：“好了。”
他先拿出一个白馍，递给言萧。
言萧接了，入手就烫的要命，差点扔了。
关跃及时接住，伸手把那馍从中间撕开，搁在灶台上说：“凉一下，等会儿再吃。”
“嗯。”言萧站在他身后，一本正经地等着，看到那个女住客还在看着他，眼追到关跃身上。
他穿着她买的衬衣，藏蓝色，很合身，纽扣扣得严实，从领口到袖口一颗不落。深色调把他微微古铜的肤色衬黑不少，眉目却更深，随便一个角度看过去，那张脸都是英挺的。
他这个人乍一眼只会让人注意到脸，等看多了就会发现他的身体更有料，腰线一提，身挺背直，一双腿结实修长。
言萧心里琢磨，假如不是看起来不好亲近，他应该是个女人缘很好的男人。
他的确也有吸引人的资本。
大概是关跃一直不搭理人，也可能是看出了他跟言萧是一起的，那个女住客拿了吃的就离开了。
馍凉了点，言萧捏在手里一点一点撕着吃。
关跃放了杯水在她面前，搁一只碗，又往里面放两个馍，推给她。
言萧说：“我够了。”
关跃：“你昨晚没吃。”
言萧咽下一口，干燥的面食进了喉咙有点难受，她清清嗓子，眼勾着他：“记得这么清楚？我为什么没吃，还不是你的原因？”
语气低低的，带点喑哑，无端引人遐想。
关跃头垂低，看着她的双眼，一言不发。
言萧发现他好像没睡好，眼里带着点疲态，喝了口水，回问：“你呢，已经吃饱了？”
“没有。”关跃回一句，拿了只馍转过了头，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笑。
言萧手指摩挲着杯子，脸上笑得意味深长：“你知道我是在问吃饭？也许是问别的呢，居然还没饱，真不知足。”说话时，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唇。
关跃没法反驳，反驳也没用，她存了心的，谁挡得住？
他往边上站了站，咬了口馍，却没尝出什么味。
“言萧。”他忽然开口。
言萧不禁看向他。
“昨晚的事儿，”他顿了一秒，没抬眼看她：“就当没发生过。”
言萧握着杯子，眼珠凝结了一瞬，看着他抓着白馍的手指屈着，分外用力的模样，忽又笑了：“当然，你跟我不就是合作关系吗？”
说完转过头去，又喝了口水，面无表情。
关跃一动不动地站着，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很轻松的语气，可是他脸却是绷着的，眼下青灰，眼底阴沉。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今天再见，跟她说的就是这个。
几声脚步响，有人进门来，打断了这里的沉闷。
老板娘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他们就操着一口夹方言的普通话说：“我记得昨天你们好像都没下来吃晚饭吧，今天可算知道来吃早饭了。”
言萧没做声，关跃也没接话。
他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馍，站直说：“我们马上准备退房走了。”
话题就自然而然地岔开了。
“哦。”老板娘点点头：“那你们走的还挺巧的，外面马上就要有警察要来查房了呢。”
言萧这才扭头去看关跃。
他的脸上已经有点严肃了：“怎么忽然会有警察过来？”
老板娘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突然来了两个警察，看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吧，刚才我看到他们在街头的那家客栈，挨家查的，看样子就快查到这里了。”
关跃点头，看一眼言萧：“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话没说完他就走出了厨房，脚步很急。
手上的馍还剩了点，言萧也不吃了，跟老板娘点个头，上楼去收拾行李。
※
动作很快，言萧出门的时候太阳也不过才刚露头，越野车停在门口，车窗紧闭，看不见关跃的脸。
她开门坐进去，看到他人的一瞬间不太想说话，没来由地堵着口气，但随即想起了两人的合作关系，像是提醒了自己没这必要，于是压着声音说：“你急什么，你带出那节东西的事我又没说出去，总不可能是来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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