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员送上第一个菜来了。
——“来，边吃边说，你介意我给你夹菜吗？”
——“荣幸之至！”
刘星霆一边给楚丽华夹菜，一边说，“其实，我比你应该是惨很多的。我辗转很多个学校，是因为我父母的原因。
他们很早就离婚了。然后，我一会儿再这边，一会儿在那边的。
甚至是，他们再婚的家庭都不怎么欢迎我。所以，我总是各个亲戚家辗转。”
服务员走进来送菜，刘星霆适时停下了。
等到门关上走远以后，他才接着说，“可以说，我根本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所以，我很听上面领导的话，人家让我保小，我就保小。每一条人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分大小。”
楚丽华默默扒拉一口饭，他还记得解释刚才的。
是啊，对于医生来说，人命就是人命，不分大小的。
——“对不起，我总是误会你。”
——“别来和我说这些。来，说点高兴的事，你呢？成家了吗？”
——“你这不是往人伤口撒盐吗？怎么就成了高兴事儿了？”
——“原来你也没有结婚啊！那挺好，我们一起有个伴，孤独终老吧！”
——“我虽然现在是单身，但是，我也不是孤独终老的，我有三个孩子，我离婚了。”
——“楚丽华！你怎么可以那么不靠谱？你知道你离婚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可是，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吗？你还有三个孩子！”
——“刘星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先听我说好不好？”
——“那你说！我看你要怎么给自己洗白。”
楚丽华低下了头，“这点，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孩子，也是想着他们反正还小。最主要的责任，其实是我不因为年纪大了，就在父母的催促之下着急结婚。
结婚了又因为选错了人，或者说磨合不成功而导致婚姻的失败。我知道，婚姻破解，对孩子的伤害最大。
可是，我会努力做个好妈妈。尽量不让他们感到缺失父爱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那你的孩子呢？”
——“我前夫带着呢。”
——“楚丽华！这就是你会当个好妈妈的样子？”
——“刘星霆，你不要激动，我今天真的是特殊情况。送去医院的那个产妇，很有可能跟我家大宝有关系。
所以，情急之下，就只能先让前夫带着孩子，我和我哥把兰芝送去医院了。”
——“那你还有时间打扮成这样来跟我吃饭？走，我们赶紧去看孩子，万一你前夫嫌孩子麻烦，没有好好照顾他们呢？你还真能生，一生生了三个，居然还不好好珍惜他们。”
刘星霆说着，就不让吃了，直接拉着楚丽华就要往外走。
楚丽华这才惊觉刘星霆这明显是有问题。
——“刘星霆！！！”
——“干嘛？我耳朵又不聋，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你先不要激动，坐下来，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楚丽华好说歹拽的，才把人给拉回来。
现在的刘星霆，早已经不是初中时那个胖乎乎的小男生了。长得又高，力气也好大。
刚落座，楚丽华累得呼呼直喘气。
缓了一会儿，楚丽华才开口说，“事情其实有些复杂。我就尽量简单点说吧。”
——“你不用简单，我怕我听不懂。”
——“好，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和我哥他们住在一起，老大一直都叫我哥‘爹爹’，叫我前夫叫‘爸爸’，她其实很喜欢我哥的。
因为她小时候就一直和我哥生活在一起。至于双胞胎，也是一直生活在我哥家。
我想，他们可能会奇怪一阵子我前夫怎么不见了。但是，目前，我前夫还留在我哥家呢。等我们渐渐适应了以后再说。”
——“不是，楚丽华，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听不懂就对了。太复杂了，我觉得我表达能力实在有限。至于我哥，是高中同学，关系特别好。
而兰芝，就是你今天接生那个产妇，是他女朋友。”
——“等等！你们的关系怎么这么乱啊！你哥他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不是他的？好像是我们院长的孙子啊！”
——“对，这个更有着复杂，我现在也还不知道真相呢。不过，我估计是因为一些意外，才有了那个孩子，然后……好在，孩子生了，之后的事情……”
——“楚丽华，我觉得你还是跟你哥先搞清楚情况吧。那个孩子，一出生就上了院长家的户口。你说的你哥女朋友什么的，是不是在欺骗你们啊！
说实话，对这样的女人，我实在不好看。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女朋友。”
——“刘星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有些复杂……”
——“你别和我说复杂，那个什么篮子瞒着你们这么重要的事，肯定就是把你们当傻子了。
对了，还有那三个孩子，我的天，你们真的能照顾好他们吗？
走，赶紧带我去看看，他们现在是否还好。”
楚丽华哭笑不得，“刘星霆，你到底是怎么了？可以和我好好说说吗？我知道，肯定和原生家庭有关。”
——“怎么？也是，你的原生家庭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我就先个你说说吧。
其实，我父母离异以后，都各自成家，我是两边都不待见的那种。
后来，我总感觉你身上有种感觉，和我好像。所以，我拼命对你好，就是希望你不要像我那么悲哀。
甚至，我还特意为了你，报考了医学眼科。只可惜，造化弄人，我被调剂到了妇产科。
因为见多了孩子刚出生时他们父母的各种嘴脸，所以，我对结婚就更不感兴趣了。”
楚丽华心疼，没想到，自己曾经伤害的是这这样一个人。
——“刘星霆，你放心，我的孩子，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对他们好。尽量营造出一个完整的家庭氛围给他们成长。
因为，我就是这么不幸了。在家里总是透明一样的存在。要不然就是出气筒，或者攀比工具。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次觉得人间不值得的。”
——“人间不值得？这个词，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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