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与老何赶忙停下脚步，屏息倾听。
听动静，少说也有十几匹马正朝这边过来。
小白与老贺相视一下，立马就近找个了土丘隐蔽起来，暗中观察情况。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远远望见十数骑人马，正激烈地厮打在一起。
借着熹微的晨光，隐约能看清那是两伙儿人，一伙儿做蛮人打扮，一伙儿则是夏人打扮。
在默默观望了一会儿后，小白小声与身旁的老何说：“何大哥，依我看，那应该是草原上的马贼，偷袭从这里过路的大夏商人。”
最近这四五年间，老何曾多次随顾寒时深入青芒草原，也曾多次遭遇过青芒草原上的马贼。
对马贼的打扮，还有惯用的武器和招式，老何都颇为熟悉。
他敢断定，那做蛮人打扮的，就是青芒草原上的一伙儿马贼。
至于另一伙儿人，却未必如小白猜测，是他们大夏的商人。
老何一边紧盯着远处的战况，一边与小白说：“那伙儿做蛮人打扮的，的确是马贼无疑，但另一伙儿人，只怕也并非善类。
小白，你仔细看，那伙儿人虽然穿着咱们夏人的衣裳，束着咱们夏人的发式，用的也是咱们夏人的兵器，可你瞧他们所用的招式，尤其是挥刀下去的动作，分明就是北狄人惯用的招式。”
小白听后，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认为老何所言，很有道理。
他记得自己之前曾听他们公子讲过，自入秋天气冷下来以后，直至第二年春暖花开之前，很少会有大夏的商队，选在这期间横穿青芒草原。
因为青芒草原上的马贼，要为过冬储备粮草，中秋前后，正是这些马贼最为活跃的时候。
再有，青芒草原上的天气瞬息万变，有时会极端恶劣，初秋时节就下雪的情况也不少见。
就算是对青芒草原上的地形极为熟悉的向导，也很有可能在风雪中迷失方向。
小白认为，以精明谨慎而闻名天下的大夏商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选择在冬日，冒着极大的风险，横穿青芒草原的。
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或许是有实在紧急的事，不得已才要冒这个险。
于是，他们便雇佣了一队北狄的镖师，一路护送他们回大夏。
倘若那些被马贼袭击的人是夏人，作为同胞，他们一定要出手相助。
即便不是夏人，而是北狄人，他们也不好见死不救。
小白连忙将自己的想法与老何讲了，老何的意思也是，不能见死不救。
只是，瞧那队被马贼袭击的人，在打斗中明显占了上风，似乎并不需要他们出手相助。
小白与老何说话间，又有三个马贼被斩落马下。
从前，老何跟随顾寒时深入青芒草原时，曾遭遇过马贼，与马贼交过几次手。
老何知马贼出手并不讲究什么招式，而是一味用强悍的力量来压制。
马贼们不只力量惊人，行动也很敏捷灵巧，骑术更是精湛。
骑在马背上的马贼，绝对是十分可怕又难缠的对手。
而那队做夏人打扮，却疑似是北狄人的人马，在与马贼的交手中，竟然不落下风，甚至还游刃有余。
老何认为，那队人马应该不是一般的武夫。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但此时此刻，老何根本无暇细想这些。
老何与小白说，他留在这里守着，叫小白立刻赶回营地，向他们公子报信。
小白立即应下，嘱咐老何务必要小心，便匆匆赶回了营地。
小白回来时，顾寒时和叶雪烛正在忙着烧饭。
两人的脸颊都红红的，也不知是被蒸汽熏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
这个时辰，其他护卫也都已经睡起，有的在忙着喂马，有的则在默默收拾东西，默契的将锅灶前的地方，让给顾寒时和叶雪烛两人。
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擦刀的宋昱，见小白独自一人回来了，立刻收刀入鞘，起身上前，问他：“老何呢？你俩不是一同巡视去了？”
听小白说有急事向公子禀报，宋昱立即将人领到了顾寒时面前。
小白没含糊，将他之前所见，详细地向顾寒时等人讲述了一遍。
顾寒时听后，思量了片刻，决定过去看看。
叶雪烛想同顾寒时一道去，却知自己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反而要寒时分心照顾她。
于是，叶雪烛便没说要跟顾寒时一同去的话，只管转身去营帐里，将顾寒时每回出远门都要随身携带的佩剑取来，嘱咐顾寒时千万小心。
顾寒时接过叶雪烛递来的佩剑，翻身上马，然后便朝叶雪烛伸出手。
叶雪烛一怔，“我也去？”
顾寒时点头，“我拉你上来。”
叶雪烛既意外又惊喜，连忙将手递过去，被顾寒时抱上了马背。
在指派两个护卫留下看守营地以后，顾寒时便带上其余的护卫，一同赶去与老何会和。
一行人到时，马贼与那队不明身份的人仍在激战。
而战况却有所反转，眼下是马贼占了上风。
随着支援的人手赶到，马贼的数量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倍，而遭马贼袭击的那队人马，虽然十分悍勇，却寡不敌众，几乎都负了伤。
宋昱仔细观察了一番，与老何一样，他也认为那队遭袭的人马，虽然是夏人打扮，但真实身份应该是北狄人。
他问顾寒时，“公子，咱们救不救？”
“救。”顾寒时毫不犹豫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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