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云昏死过去之后,恍惚间只觉自己轻如飘絮,并不觉疼痛,晃晃悠悠飞至空中。杨云心中疑惑,探头四下张望,不想脚底下漆黑一片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忽听有人道:“磨蹭什么?还不快拘了他去见大人 !”,杨云一心念着庆央,一听那人说要捉人,心中急道:他姥姥的,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可别被瞧着了!立时大喝道:“爷爷在此,有什么冲我来!”,可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罩住一般,陆续从四面八方又弹回他的耳中。
这时,另有一尖锐声音道:“不该,不该,还差小半个时辰。”。
先前那一个声音又道:“哥哥,这人身上有好重的血杀气,必定一生作恶多端,罪孽深重。此等恶人早晚也要进油锅里煮一煮,多他一时半刻又如何?还是先捉了带去见大人的好。”,说话间只听耳边风起,铁器铮鸣。杨云心中一惊,大声呵道:“庆央,快跑!”,话音未落,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强劲怪风,裹挟着杨云直冲九霄飞去。
越向上去越觉寒冷,犹如数九寒天掉进了冰窟窿,杨云缩紧手脚直道怪哉。忽而之间,怪风在一片群山上空骤然停止,杨云顿觉身下一空,打了个骨碌从九霄跌下。耳边风声呼啸,呜咽凄惨如冤鬼啼哭。眼见地面越来越近,已瞧得见山上绿树怪石,杨云心骂道:他姥姥,放屁蹦着脚后跟——可不是倒了斜霉了,爷竟摊上这种邪门事。完了,完了,这回算死透了,不是被树枝穿个肚烂就是摔成肉泥。姥姥的,这回就算观世音现世也救不回老子了……妈的,死就死,谁还没死过一回么。
谁料这风竟像通了人性,拐了个弯降低了风力又转头回到杨云身下,摇床似的将他慢慢荡回了地面。
杨云爬起身左右张望一番,只觉这山中风景万分眼熟,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忽听不远处一少年道:“哦哦,乖乖,哦哦,百岁。狼来了,鹰来了,喵呜呜叼孩子啦……爷爷诶你怎么又哭了……哎呦什么味啊,他姥姥的你别拉我身上!”,杨云侧身躲入就近树后,又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忍不住探出头来观望。
来人是个十四五的小孩,手里挎一草编的篮子,怀里抱着个百家被包着的孩子,身后还牵着头步履蹒跚的老羊。
这一看之下,杨云唬得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脑门冷汗直冒,半天缓不过劲来。那小孩——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而怀中抱着的婴孩便是庆央。
杨云见小孩离开,神志未定,忙不迭站起身偷偷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不是羊赖着不走,就是庆央大哭大闹,小杨云手忙脚乱顾了这个管不了那个急的满头大汗。杨云躲在身后跟着干着急,眼见着庆央踢翻了菜篮子,羊又紧接着凑上前啃满地菜叶子,忍不住开口道:“姥姥的,赶紧拴了羊再放下小的去捡菜!憨瓜蛋子!”,骂完才想起来那是小时候的自己,脸上不由一热赶快躲回了树后。
半晌探出头来,见小杨云胁下夹着手舞足蹈的庆央,牵绳在腰上绕了两圈,撅着屁股拽羊。小杨云累的脸红脖子粗,老羊仍旧缩着脖子向后窜。杨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立刻跳出来扇他俩耳刮子叫他醒醒神。
恰在这时,山上走来俩勾肩搭背的孩子,最大不过十三岁,嘻嘻哈哈拉着腔道:“大哥,你怎么才回来——”
杨云贴着树干瞅了一眼立刻背过身,咬牙切齿数落道:好哇,竟忘了这俩祸害!想当初,我好端端拿他二人当兄弟,结果封山前他俩就专赶着来害我。
胖点的那个绕到羊后,坏笑道:“老畜牲就欠收拾,踹它两脚你看它乖不乖。”
小杨云急忙拦道:“他姥姥的!万一吓没了奶,拿什么喂小的!拿你的?”
另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笑道:“诶诶诶,大哥说的对,肥陀咱们走吧。”,说着走到胖子身边,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转而低头赞叹道:“好肥的羊,炖了够全师门吃三天。”,接着似是无意抬手,重重打了羊屁股一巴掌。
老羊惊得撂蹄子向前窜,小杨云不留神猛地被羊一拽歪坐到地上连忙把庆央护在前胸,一直被拖出去二三米,幸得遭一山石阻拦才狼狈爬起身。
小杨云举起拳头,怒道:“你们……”,话头刚起立刻被两兄弟截去,口中喊着师哥长师哥短,不住哈腰赔不是,直道玩笑开过了头。小杨云见状心软下来,挥挥手道:“赶紧走,莫叫师傅着急。”
兄弟俩装模作样拾起地上散落蔬菜瓜果,笑叫道:“师哥,我帮你捡,我帮你!”,接着追上前嬉皮笑脸的将篮子仍塞到小杨云怀中。小杨云只当他二人确实有心帮忙,便痛快接下了菜篮子,不住道谢。
两人空着手走在小杨云身侧,时不时调笑他几句。一直走到山门前,瘦子用胳膊肘捅了下胖子,凑到杨云身边道:“诶诶诶,瞧我这脑子,师哥,师哥我来抱菜篮子。”,胖子立刻会意,也凑上前扯住缰绳道:“我来牵羊!”
杨云在一旁看得直叹气,恼道:当初怎就未看出这俩小子有这些个花花肠子!
又走了十多米方进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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