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南县,靖平乡,冰窖口六出别墅。
兴王爷懒在琼芳阁的温泉池子中泡了一个多时辰,脸被熏的红红的,身子被蒸的软软的,指肚也泛起了白皱,这会正袒着身子趴在池子边的玉石塌上闭目歇息。身边围着三四位着了轻薄纱衣的少年小心伺候着。玉石塌身后堆了小小一座冰山,仆子站在一旁轻挥着孔雀羽的扇子给王爷送风。
这兴王爷正是前两日群英楼逃出去的官腔汉子,他是当今圣人的第六个儿子,性格乖张,待人傲慢无礼,原是极不受宠的的。只可惜圣人命中子嗣单薄,几个年长的早时开疆拓土战死在了沙场,下面的小儿子刚刚会跑,如此一来,正当年的竟只剩下个中不溜的兴王爷,于他也就宽厚了几分,前几年封了王,给了块不大不小的封地任他瞎折腾。
此前圣人疑心病重,生怕一朝定了储君,当夜就住皇陵,立储一事反反复复一拖再拖,现如今,圣人年岁大了开始犯糊涂,对权势愈加看重,因而对立储一事绝口不提。
且自打两年前迷上长命仙法后,被哄着吃了几副灵丹妙药,气色看起来着实红润不少,暗里却添下不少隐晦的新疾,宫中有传言说老圣人不日就要归天,左右长不过这两年。虽未准信,兴王爷已然自觉胜卷在握,愈发蛮横无理,只盼着老圣人一归西,自己就可以做天下的主子。天不遂人愿,老圣人苍天庇佑,吊着口仙气苦熬这许久,现在兴王爷依旧是个不顶事的王爷。
不过,这龙椅早晚是他的。急什么,熬着呗。
前两日群英楼的变故并未减了他的兴致,反而叫他兴奋不已,刚出了酒楼便急不可耐的遣人将兴王府内随用的物品一件件的运来了六出别墅。
帘外有人朗声道:“黥公子已出大河滩。”
每隔一柱香,帘外立侍便会来传一次话,汇报黥公子动向,上一次报时还未过柳西郊,按道理该再有两刻钟才是。
兴王爷皱皱眉,张口含住递来的雪白荔枝肉,自言自语道:“要快些。”,接着又暗暗骂道:“该死!该死!竟叫先生赶夜路!”
“主子。”,仆子的步调加快了些,上身仍旧平稳,小心端来一盘形色各异的精巧琉璃瓶子,双膝跪下,将盘子举过头顶呈到王爷面前。
“嗯,”,兴王爷眯着丹凤眼,扫了一圈后迅速选定其中一瓶暗红色的细长尖嘴瓶,不消说话,直跪在身侧的小童立刻精准的捏起那只瓶子吗,小心交予另一人。
“啵儿”的一声,蝎子尾样的瓶塞被拔起,一股媚香弥漫开来,直白的,毫不加以掩饰的,仿佛贴在闻香人唇边低语挑逗,说着赤裸勾人浑话。小男童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杨梅汁,摊开掌心,另一少年小心翼翼倾斜瓶身,一股淡金色黏液从瓶子中缓缓落入掌心。
“再多些。”,兴王爷出生道,“倒,再倒。”
那人又多倾斜了些,直到瓶内液体流尽王爷仍未叫停,只得食指担在瓶颈下将余下几滴一并磕了出来。
男童将另一手覆压其上,轻柔的黏液从指缝中溢出,两掌相对打圈,慢慢掌心处微微发烫,黏液化做透明水状滴落在兴王爷肩头。
“哈……呼”,兴王爷扭了**子,又摆回了原样。另有一人已拿好了玉璧从王爷的肩头刮至尾椎骨,将顺滑液体揉进肌肤中,白皙皮肤泛出片片红痕。
帘外人报道:“黥公子入漳南。”
“哈……哈呼”
兴王爷微微张口急切喘息着,脸上逐渐泛起潮红,脖颈与鼻尖渗出层细密薄汗,“黥,公子,哈呼……又要见面了,黥先生。”,兴王爷抑制不住仰头轻呼,指头不自觉缠住身边小童身上的轻纱绾绕在掌心,“黥先生……”
……
与此同时,都城内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中,玄武门内一双弟子出奇地没有拌嘴打架,而是安安静静并坐赏月,好一幅兄友弟恭画面。
其实说是赏月,也只有庆央望着月亮神游唏嘘,段三留的眼睛除了眨动时的一瞬,余下时候就没有离开过庆央。
若按寻常人论,段三留该正逢情窦初开的年纪,这样热切的盯着的除了过年桌上的龙须糖,一准该是自己的心上人。不过他向来如此,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庆央也就未多在意。
然而段三留尚不自知,只晓得见着庆央就亲近,见庆央不说话了还偏要逗着他说。隔一会就喊一声小师哥,说些无聊傻话,比起七八月的夏蝉还要聒噪些。真是为引起注意,无所不用。
像什么“小师哥你看,月亮是弯的,明明前两天还是圆的。”,“小师哥,你说天狗吃了月亮会不会闹肚子,然后月亮就成了星星。”,“小师哥,你饿不饿,饿了你去煮份粥。”,“要不我再给你抓只鸟?”
庆央实在猜不透一个人怎么能够六月天似的这般多变,一会寡言少语,一会又贫嘴贱舌。顺着他意,最初还算有耐心的讲了天狗吃月,等听到下一个问题时就成了咬牙骂滚,然后悔悟果然还是沉默是金,终于在等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庆央猛然想起那个血淋淋的见面礼身子猛然一颤,却见段三留又指指嘴巴道:“我渴。”
庆央不耐烦道:“井就在院子里自己去,催命的你是手断了还是脚折了,要等着我打来喂你嘴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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