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吃什么？”南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蛋糕礼盒走出门。
徐北跟在他身后，把店里灯都关了，门挂上锁，本来还有两小姑娘在店里磨蹭，最终被他的冷眼硬生生瞪走。
撸起袖子把卷闸门拉下来，徐北拍拍手，往左右看了看，飞快在南星脸上亲了一下。
南星还皱着眉对手机说话：“吃火锅干嘛不直接去外面吃？还得买菜还……”
“我马上就走了，能不能别这么随便，有点仪式感哇……”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变大了，徐北搁旁边都听得见，周琦撒了半天娇，语气又猛地一转，“是不是徐北！是不是他不想洗碗才让你这么说！”
“我他妈……”徐北特别无语地看着南星，“真是飞来一口大锅。”
南星笑了半天，松了口：“那好吧，我两先去买菜。”
“一起买啊，”周琦的喊声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我给我妈打电话，你俩开慢点，就我家旁边那个超市，河边上那个。”
周琦说完就急吼吼挂了。徐北把他手里的蛋糕盒子接过去，问了句：“要吃火锅啊？”
“嗯，可能觉得热闹吧，”南星笑笑，“买菜都要跟着。”
周琦大学上了不到半年，搞了个法国交换生的名额准备出国，最近几天都在跟朋友组离别场子，组完了才轮到他们。
“你不想吃啊？”徐北看了看他。
“也不是，”南星叹口气，“就是累，不想买菜，不想切菜，不想动。”
“是不是店里太忙了？”徐北空着的那只手搭在他后颈上按了按，“谁让你搞了个网红店呢。”
“羡慕啊？”南星瞅着他。
“羡慕！”徐北嘟起嘴猛点头，“赚的比我都多，我挫败了。”
南星笑得不行，把他手拉过来十指相扣握着，两人的戒指一个戴左手一个戴右手，握起来刚好碰到一块儿：“没事儿，赚的钱都是你的。”
“嗯……”徐北嘟着嘴，正想卖个萌，突然想起中午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发南星的照片，配文最美甜品店长什么的，顿时很憋气，换了个恶狠狠的语气，“以后店里边儿给我把口罩戴上！”
蛋糕放在车后座上，车开了一会儿徐北就觉得不对劲了，刚才走路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总感觉鼻间飘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他皱了皱眉，问南星：“你做的什么味儿的蛋糕？”
“榴莲，”南星说，“她最爱吃这个。”
“我操，”徐北赶紧把车窗摇下来，“重口味，重口味。”
春末的晚风从窗外灌进来，南星的一绺长发被吹到嘴边，他抬手拨到耳后，突然说：“小琦走了就剩何阿姨一个人了。”
“你担心她？”徐北看他一眼，笑了，“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周琦，她有人陪着呢。”
南星扭头看着他。
“老任，”徐北冲他眨眨眼，“我琢磨她俩有段日子了。”
南星笑了：“你闲得吗？”
“你不觉得吗？”徐北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现在想起来，她俩第一回在事务所碰上的时候就很有问题，明显认识的，老任还假惺惺跟我打听半天，老奸巨猾的……”
“八什么卦，看路。”南星指指前面。
“好好，”徐北盯着路面，盯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你说，何阿姨到底多大年纪啊？”
南星无奈地看他一眼，但还是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小琦今年十八，怎么也得四十了吧。”
“看着真不像，”徐北啧啧两声，“还有老任，个个都跟老妖精似的。”
会见室墙上贴着一行大字：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何慧翘着腿看了一会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悠哉地打量玻璃对面的人，欣赏够了才开口：“跟你说一声，周琦后天出国，法国。”
周桐穿着蓝色囚服，剃了光头以后总算显出了他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皮肤松弛，形态萎靡，眼镜半挂在脸上，冲她点点头，张口却是不相干的话：“我上次说得那个，你怎么想？”
“什么？”何慧一脸疑惑，“你上次说什么了？”
周桐沉默了，定定看她半天，表情有些困惑：“我早就想问你，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我承认这次的事是我做错了，上次我也说了，只要我出去，我能让何氏的资产翻十倍，就算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周桐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慧的笑声打断了，笑声太魔性，门口的警卫都给吓了一跳，咳了一声提醒她：“同志，注意影响。”
何慧收了表情，又换了个腿翘着：“你是不是给关傻了，跟我这儿打感情牌，找贱呢？”
“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我是小琦的父亲，”周桐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今天能来看我，说明你心里承认这一点。”
何慧不动声色和他对视着，要搁十几年前她可能在这种眼神下不战而溃，但现在，她拍了下腿站起身：“你想多了，我就是心情不好，来看看你开心开心，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我该给她换个姓了。”
“你改变不了事实。”周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你知道吗，”何慧语气慢条斯理，却冷得像冰，“要不是看在周琦的份上，我能让你老死在里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我怀上她的。”
从监狱出来，天边是金灿灿的夕阳，何慧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才往下走，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老任听到声音把车锁打开，何慧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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