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贝者是人不是人(二)
这时,她看到旁边有个汉子正蹲在地上,直揪着头发,嚎啕大哭。一个大男人,眼泪扑簌簌地落,哭得呼天抢地,痛不欲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必是输了银子,碰到难处了吧。
“你怎么了?”慕怡衣上前去问。
心想或许可以帮助他,劝他以后远离这些地方。没料到,那人竟哭得更凶了,甚至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边上一个老头感叹道,“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姑娘你不用同情他。”
慕怡衣忙问为什么。
老头回答道:“他是街角那家酒楼里的厨房帮工,来这里做帮工有十来年了。当他身无分文,便努力做工两年,也攒下了不少钱了。可他总想回家时带回去更多的钱,便去赌场里赌,结果输个干净,家也回不去了,只好继续在酒楼勤奋地做帮工。后来又输了,就去偷抢财物。如此反复了有十多年。”
慕怡衣见汉子哭得伤心,几欲晕厥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便从身上拿出了一些碎银,递过去,柔声劝道,“大兄弟,这点银子你拿去,当作回家路上的一点盘缠吧。你以后不能做偷抢之事,也莫要再赌了。”
汉子迅速地抹了抹眼泪鼻涕,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慕怡衣手里的银子,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抓过了银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明的光。
“赌博赢钱水中月,锄头底下出黄金。”怡衣又语重心长地劝道。
“唉。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像你一样,同情他。后来便没有人了。也不需要了。”老头一边摇头叹着气,一边走开了。
“他如此伤心,应该是感到后悔了吧。会痛改前非的。他输光了钱,就不能回家了。也是着实可怜。”慕怡衣在心里暗暗地想。
“怡衣,”慕君衣催促道,“我们走吧。”
他拉着妹妹出了赌坊。
慕怡衣回头间,发现那个汉子抓着碎银,又挤到了牌桌前,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地大声喊着“买大买小”,与之前痛哭流涕、懊恼后悔的伤心模样判若两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同一个人吗?
“唉。”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提步往外走去。
为什么,人们在穷困潦倒时懂得拼搏,面对成功时却容易跌倒?
为什么,明知道“十赌九输”,却仍心存幻想,还要孤注一掷?
这些赌徒把全部的生命、精力、狂热和勇敢都用在了骰子上了。
慕怡衣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起点在哪,终点又在哪?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慕君衣摇着头,叹息不止,“怡衣你太过善良了。江湖险恶,人性虚伪、贪婪、狡诈。擦亮眼睛啊。”
“我......”
“赌徒就是输了还想再把输掉的赢回来,赢了还想继续赢下去,使自己的占有欲得到进一步的满足。”慕君衣看了妹妹一眼,“怡衣,你看得到赌徒的手,却看不到他们的心。有时候,别把你的善良和同情心,喂了狗。”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赌徒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会有如此沉迷的心态?”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慕君衣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个关于鸟蛋的故事。”
“鸟蛋?”慕怡衣不明白。
“嗯。”慕君衣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鸟蛋,不足为何,突然从树上的鸟窝里掉下来。奇怪的是,它居然没有跌破,一切完好如初。鸟蛋得意了,对着鸟窝大声笑着说:'我是一只跌不破的鸟蛋!你们谁有我这样的本事,就跳下来试试看看!'”
听着慕君衣为了逗她笑,而故意学着故事里的鸟蛋洋洋得意的腔调,慕怡衣忍俊不禁,方才心里不快的阴霾一扫而光。
“窝里的鸟蛋们听了,一个个吓得说:'我们害怕,不敢跳呀。你刚才的行为,我们也没有不服气,还要比试什么呢?'地上的鸟蛋听了,变得更加神气起来。于是,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滚到一棵小草旁,向小草碰了碰,小草连忙往后让。一会又滚到一株树苗边,向树苗撞一撞,树苗也给它让路。”
“嗯。后来呢?”
“后来,鸟蛋更得意了,它认为自己力大无比、天下无敌,更加勇气十足地在山坡上滚来滚去。窝里的鸟蛋们劝告说:'小哥,刚才你只是碰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没有跌破,不要认为自己是个铁蛋蛋了。你仍然是一只容易破碎的鸟蛋呀!'但是,鸟蛋仍然得意傲慢、神气十足。”
“这枚鸟蛋如此麻木自信,还真搞笑呢。”
“是啊。于是,鸟蛋想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半路上碰见了一个石头挡住了去路,鸟蛋很生气,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挡我的去路,想找死吗?'小石头昂着头说:'今天太阳是从西面出来的吗?一个鸟蛋对我也如此神气起来了,真是笑死我了。'鸟蛋更生气了,为了显示它的勇气,便鼓足劲,猛地一滚,向小石头冲去。只听'啪'的一声,鸟蛋碰得粉碎。”
“这颗鸟蛋有些不自量力哦。”慕怡衣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从这个故事中我大概是明白赌徒的心理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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