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面不改色道："像吗？我随便从架子上拿了一个。"
哪吒疑惑，"我那个是过生日娘送的。"
"……"敖丙迅速将袋子收在身后，防止哪吒再看出什么倪端，他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起这么早？"
哪吒很自然地被他带偏了话题，他扯了扯肩上的毛巾，“晨跑，老习惯。”
背心那点布料根本挡不住什么，少年的好身材在面前一览无余，连敖丙都忍不住暗赞一声。
“很好的习惯，”他应了这么一句，似乎感觉自己话题太过生硬，又干咳一声，问道：“早饭吃了吗？要不要一起？”
原本想讽他一句跑步怎么可能空肚子的哪吒一听到“一起”两个字，立刻点点头，“吃。”
想交朋友的小少年的思想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穿过林道，结伴来到食堂。
或许是两人起的太早，也或许是刚开学，又恰逢周日的原因，新生区的食堂里并没有多少人。但每个窗口都开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勾得人心里发痒。
“想吃什么？”敖丙看着哪吒没有口袋的运动裤和光秃秃的背心，从口袋里摸出校卡，“我来请。”
哪吒并没有太饿，他来完全是因为敖丙。
哪吒四周环顾了一圈，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他正准备随便买个包子之类的，却看到敖丙的眼神在一家店铺上多停留了几秒。
哪吒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是一家面馆。
哪吒指了指，“我想吃这个。”
两碗热腾腾的面条摆在餐桌上。
一碗牛肉，一碗素面。
一碗淋满了鲜红的油汁，一碗只撒了一些葱花。
不过敖丙让老板加了个蛋，铺在面条上。
哪吒拿着筷子，看着敖丙从容地将蛋心戳破，任由蛋黄流在面条上，又用筷子搅了搅。
无辣不欢的他竟被这碗清汤寡水的面勾出了些许食欲来。
敖丙挑了一筷子，低下头正要吃掉，却不经意间发现面前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哪吒抓着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敖丙手中的面，竟不由自主咽了一下。
敖丙：“……”
敖丙：“……我和你换一碗？”
哪吒这才回神，他耳根一红，赶紧摆摆手，低头胡乱地搅着自己的碗，“你那点清汤寡水小爷看着就没食……嘶！”
他力气太大，面条翻腾时带出滚烫的油汁溅进了眼睛里。哪吒疼得一颤，眼眶不由自主一红，他下意识丢掉筷子，用手捂住了眼睛。
敖丙连忙放下筷子，他迅速翻出殷夫人送来的袋子里的干净纱布，扶起哪吒往食堂角落的水池走去。
哪吒的一只眼睛被辣得睁不开，另一只又蓄满了生理性泪水，走路起来跌跌撞撞，敖丙只能扶着他腰身，半搂着人往前走。
好不容易来到水池边，敖丙将纱布浸了水，伸手握住哪吒挡住眼睛的那只手腕，“松开些，我给你擦。”
哪吒显然是被辣过头了，敖丙拉开他的手，发现面前的人眼眶通红，连同鼻尖一块熏了几分潮色。对方唯一一只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眼珠不安分地乱转。
竟然还有点像……
哪吒见他半天没动，忍不住低吼：“敖丙你快点！”
敖丙这才回神，忙不迭地将湿透的纱布贴上哪吒眼睛。
他一边替人擦着，一边轻轻往人眼里吹着气。
哪吒被他这一阵风吹得**不堪，耳侧发丝全黏在面颊上，竟平白生出一股燥热感。
这感觉太奇怪了。
哪吒下意识想往后面躲，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敖丙以为他在乱动，下意识抓住人胳膊，皱眉道，“过来点，别动。”
哪吒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跌进对方怀里。
就在这时，哪吒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有些咸，又带着淡淡涩气的味道。
不浓，却难以忽视。
跟那天他在电梯里初见敖丙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哪吒突然觉得身体有些莫名其妙地发热。
“……敖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忍不住伸手抵上敖丙肩膀，冷下来的声音里带了丝怒气，“你放开。”
但哪吒眯着眼，看不清面前的景象，这一手偏移了原本的方向，直直往敖丙的脸挥去。
幸好敖丙及时反应，他迅速收回手，挡住了哪吒。
接二连三被人误会好意的敖丙不由也有些闷气，他皱着眉看着退远两步的哪吒，“你怎么……”
敖丙话音未落，便发现了面前人的异样。
哪吒退开两步，敖丙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哪吒的脸还红着，却不是因为刚才的生理性反应，倒更像一种不自然的潮红。他皱着眉，不停拉着领口试图散热，呼吸也连带着有些紊乱。
哪吒抬起泛红的双眸看了眼敖丙，哑着嗓子开口，“……你喷得什么香水，熏得我难受。”
……
敖丙僵在原地。
不可能……不可能。
敖丙的自我控制力一向很好，加上开学时师父刚刚给他注射了药物，旁人根本闻不出他的信息素才对。
……他怎么可能当着哪吒的面无意识地散发出了信息素？还是在这种公众场合？
一贯冷静的敖丙思绪被扰得乱七八糟，他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哪吒突然感到那股咸涩的腥味又涌向了他，且比刚才浓了几倍，他胃里突然一翻，忍不住转头趴在水池边吐了出来：“呕——”
……
敖丙化成一座石像。
师父，我把Omega熏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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