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婧苓就仅仅只是靠着皇权争夺上的一点点手脚,就已经清算了很多南御国内的威胁了。
而剩下的人之所以没有处理,并不是因为司马婧苓没有找到证据,找到由头,而是因为司马婧苓还留着这些人,能够助她一眼发现的司马湛,彻底地让南御国失控,从而达到不破不立的目的。
唔,不过说到这里,司马婧苓就不仅又想了想当初太尉让自己前去救司马湛这个孩子的目的了。
太尉这个人有野心,是毋庸置疑的。
可司马婧苓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太尉这个人。
她自诩已经是很聪明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将朝堂中的人掌控在手中,甚至能够将一部分人玩得团团转。
可只有太尉,她无法窥见其半点心思。
若是太尉对皇位有兴趣,那么景帝死之后,他完全便可以夺权。
那个时候,有兵权的皇子,正好都不在京中,就算偶有一两个,与太尉手中握着的兵马比起来,就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太尉完全可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仅仅就凭藉着绝对的兵力差距,将皇位夺过。
那个时候就算她司马婧苓有黑衣军的存在,也无济于事,只能是将自己的命保住,让自己不至于丧生在太尉发起的战乱之中。
可那个时候的太尉,偏偏对她司马婧苓,有维护的意思,并且还想尽办法,将司马湛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司马婧苓至今都没有明白为什么。
可若是要让她直白地去问太尉,司马婧苓还是不愿意的。
她不想见到的人中排第一位的就是太尉,没有原因。
也许是因为司马婧苓习惯将每个人都摸得透透的;也许是因为司马婧苓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掌控的滋味;又或许能够看清别人让她自己有了绝对的安全感,所以在面对这种无法捉摸的人的时候,司马婧苓就会本能地感到不喜。
这种能够看透他人内心的能力,要是在别人看来,也确实是羡慕不已,谁都想要拥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真正知情的人,却明白,拥有这项能力,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柳如是看着司马婧苓通透的面庞,心中不仅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压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司马婧苓坐下,和司马婧苓说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够坦诚一点么?
还有就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将说着说着话,就忽然开始发呆的毛病改一改?”
司马婧苓讶异地挑了挑眉,
“我什么时候不坦诚了?还有,我好像并没有发呆吧?”
柳如是摇摇头,
“我不是你的那位阿瞒,不能够不通过交流,就能够明白你在想什么。
所以,你说话若是不说完,就转而开始思考其他事情,就实在是在为难我。”
司马婧苓笑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柳如是见司马婧苓不说话,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心里是有阿瞒公子的,可是你却一直都在抗拒着阿瞒公子的接近,似乎心中仍旧有什么样的顾虑。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但是我能够明白,你一定是站在了绝对理性的角度上,去思考了你和阿瞒两个人的这段感情。
可是,既然是感情,那为什么就一定要理智呢?
理智之后,那还是感情么?
理智的结果,就一定是感情最终的结果么?
感情最大的魅力,难道不就是在于它的不可确定性么?”
柳如是其实没有想过她的这些话,能够对司马婧苓产生什么影响。
因为司马婧苓,绝对是她见过的,最为冷静的一个人了。
冷静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冷静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冷静地明白并进行着每一步动作……
这样冷静的人,反而是最不好劝解的。
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并不会因为别人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改变。
可是,即使如此,柳如是也要试试。
因为冷静的人内心并不是全无痛苦,而是他们已经习惯将痛苦掩盖。
司马婧苓听了柳如是的话后愣了一下,眼神之中似乎有所动容。
她笑了笑,身上的那一股莫名的枷锁,好像松懈了一些,
“柳掌柜,哦不,仙子啊应该称呼您为谢夫人了。
谢夫人不愧是已经成亲了的人,说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
人活得太明白,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不是关于感情。”
柳如是听了一愣,随后便浮现出了巨大的惊喜,眼睛瞪得大大地十分欣喜地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决定要忽略掉心里的那点明白,对于和阿瞒的感情问题上,装作糊涂一点,顺其自然了么?”
司马婧苓笑笑,没有回答柳如是的话,而是岔开话题道:
“咱们来这边也有段时间了,回去看看吧。再不回去,本宫可是害怕谢家主心急了。
今日本来就是你们两个的大好日子,不要因为本宫,而错过了你们的大好时光。”
柳如是听了司马婧苓的话后,知道司马婧苓是在指什么,于是脸一红,嗫喏道:“你说什么呢。”
司马婧苓掩唇一笑,随即便装作一副“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是你自己想歪”了的样子,让柳如是心生气恼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司马婧苓哈哈一笑,便先一步离开此地,准备返回大堂去找阿瞒和谢青云,看看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柳如是没有办法,只能小小地跺了跺脚,跟在司马婧苓身后返回大堂。
司马婧苓脸上笑着,脚下的脚步看起来十分轻快,好似确实是打算在柳如是的劝说下,改变自己的想法。
可是,司马婧苓真的想改变了么?
一向聪明而又自制的人,习惯了掌控别人带来的安全感,又怎么会放心完完全全地放弃这种掌控的习惯,而去对未来的结果,装糊涂呢?
司马婧苓低着头微微扯起了嘴角,有些凉薄又有些嘲意。
可惜这个时候,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
司马婧苓嘴角的这抹弧度,将将维持在踏上大堂的那一刻。
她所有的纷繁的心思,也都在看到阿瞒与谢青云两人酩酊大醉,醉倒在桌案上呼呼大睡戛然而止。
司马婧苓怔了怔,随后轻笑一声,状似十分无奈。
她给跟在自己身后后一步到达大堂的柳如是侧了侧身子,示意她看一下醉倒的那两个人。
然后就看到柳如是脸色一变,十分生气地上前揪住了谢青云的耳朵,没好气且恶狠狠地说道:
“让你来劝人,不是让你来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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