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错觉。”俐俐回视了他片刻，干脆地道：“我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不会忘记我们要做什么——你怕我半途放弃？”
“你会吗？”
“我不会。”
“如果冠军先生对你表白呢？”西利尔挑起眉毛，“‘俐俐啊我喜欢你，别管那些事了和我在一起吧’，你也不会放弃吗？”
“够了，西利尔。”俐俐的眼神骤然冷下来，“别拿那件事开玩笑——听着，没有人能阻止我，没有人。”她强调，“即便是你半途而废，甚至是背叛了，我也不会停下来。”
她话里的“半途而废”与“背叛”似是刺激到了西利尔，他的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空气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氛围。
“……很好。”半晌，对方却是笑了，他用手指敲击床沿片刻，斜斜翘起了嘴角，“那么我也直说了：火岩队也好，水舰队也好，他们要做什么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别搞错了重点。”
“你认为什么是重点？”
“那只光伊布，不是吗？在现有的记录里，Epsilon标记最早出现在五年前，但那场比赛发生在六年之前，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它是最早的实验对象之一。”俐俐想了想，“柊人……可能发现了什么。”
“谁在进行实验？”
她的语气出现了迟疑：“……火岩队……”
“你扯得太远了。”西利尔打断她，“宝可梦被用于实验，你认为训练家会不知情？”
“我相信俐可知情，在这一点上纠结没有意义，我们没有任何依据。所以我才想从火岩队着手——”
“可我们对火岩队更加一无所知。”西利尔再次打断，“寻找突破口要从最薄弱的地方着手，你已经走偏了——算我错怪你了，你只是智商不够而已。”
“……”
“你完全可以对俐可做出最坏的假设——她也喜欢冠军先生，那个人对于有天分的训练家会青眼相待。如果我是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取得大会优胜，即使不择手段。”
俐俐别开眼神，抿嘴不语。
“你似乎不这么想，为什么？”
“……我是这样怀疑过，但我不认为她知情。”俐俐瞥了他一眼，“对，没有依据，确实只是我的感觉。”
西利尔嗤笑了一声，尽显嘲讽之意，但俐俐仍旧坚持说了下去：“我了解俐可，她对我的敌意向来直接——她是一个单纯的人，我不认为她可以想出那种手段。”
她想了想，又道：“而且近年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这种程度做不了恶人。”
“哼，你说得有道理。”西利尔的唇边现出笑意，然而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我提醒你，俐俐，能够引发灾难的可不仅只有恶人。”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从这张美貌的面孔上消失了，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粉饰，露出了原本森然可怖的样貌——或许这才是西利尔，这才是常驻在这张脸上的真正表情。
“还有蠢人，软弱又单纯的蠢人——因为对可能的后果不自知，所以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可怕的事；因为发现自己铸成大错，无法弥补也又无法承受，所以选择忘却了事。”西利尔发出了冷笑，“呵，这不就是现在的明石俐可么？”
俐俐的瞳孔稍稍瞪大了，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我承认这是一种可能性。”
“你打算怎么确认？”
“我……”俐俐陷入沉思，“彩幽大会……如果能拿到那时的影像资料，或许就能确认那只太阳伊布的状态。如果它身上真的有Epsilon符号，那么就可以动用组织的力量来彻查了吧？”
“不错。”西利尔微微眯起眼睛，“影像资料要如何获取？”
“水静电视台……不，我去找联盟，我去问兹伏奇·大吾，”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俐俐定了定神，继续道：“他们一定有完整的、包含了所有机位的影像资料。”
“哦？”西利尔的尾音上扬，“你打算亲自找他？然后亲自检查视频？”
“当然。”俐俐抬起眼，迎上他的视线，“除了我，没有人能胜任这件事。”
西利尔注视着她，良久，忽地深深一笑。
“很好。”他说，“我喜欢你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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