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俐将刑事执照靠向扫描枪口，清脆的嘀声响起，计算机室的移门自动向两侧打开。
“搜查四科·警部·R·编号416·身份验证通过。”
伴随着机械音的宣告，两名男性相继从控制台后站起身来：“咦，小俐俐？”
“午安，艾萨克先生。”俐俐朝年纪较长的那一位躬身，看向另一人，一怔，露出惊讶之色，“达拉先生？您回来了吗？”
达拉向她颔首致意。他约莫三十岁不到，不言苟笑，留着胡茬，浓眉习惯性地深锁，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他穿着黑色背心与无袖白大褂，露出的肌肉紧实精壮，文气与野性巧妙地在他的身上杂糅。
达拉是刑事企划课的编外人员，长期在分部外工作。除去刑事身份外，他似乎身兼着隶属于其他组织的工作。
“稍微有一些工作。”他简短地答道。
“有什么事吗？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鉴识科的艾萨克问道。他的须发已经泛白，但目光依旧矍铄，“我听说丰缘的冠军先生来了，所以你瞧，年轻人今天都不在这里。你不打算去凑热闹吗？”
“我有一些事想向您请教，”俐俐说，“等您和达拉先生谈完，可以吗？”
“现在就可以。”达拉站起身，将红色的贝雷帽扣在头上，朝艾萨克抬手致意，“我先走了，艾萨克。”
“回见。”
达拉向门口走去，在走过俐俐身边的时候，忽地停住了脚步。
“对了。”他回过头，“Lilac托我向你问好。”
“啊……”俐俐诧异地眨了眨眼，“您和她见过面吗？”
“由于工作原因，经常。”
“是吗……谢谢，也请您替我向她问好。”俐俐想了想，又道：“搜查四课来了新人。如果她有空，可以回来看看。”
达拉点点头，说了一声“我会转告的”，走出了计算机室。
移门重新合上，桌前的艾萨克交叠起了双手：“那么，你想问什么？”
“关于Epsilon宝可梦。”俐俐说道，“从最初捕获的落雷兽，到昨天捕获的吼爆弹，它们的体内都检测出了进化石碎片。可是……更早的时候，鉴识科也对宝可梦进行了检测，那时没有发现什么吗？”
“嗯——”艾萨克停顿了片刻，仿佛是在考虑从何谈起，“你也知道，进化石的进化原理在于石头内部能量的转移。”他手掌相对，从左向右挪动，“宝可梦吸收了这份能量，完成进化；而进化石会失去光泽，变为普通的石头。”
俐俐点头表示理解。
“在早期，或许是因为实验者比较谨慎，植入的进化石分量非常微小。进化石碎片的能量被悉数吸收，留下的只有再寻常不过的石头碎片。”
“当时没有注意到吗？”
“虽然有些在意，但并没有到引起重视的地步。”艾萨克说道，“抱歉，这或许听起来像是借口——但是首先，并不是所有的碎片都能在宝可梦体内保存下来。在当时小样本的Epsilon宝可梦中，只有部分的体内出现了小块的碎石。”
“因为体内环境的原因吗？”俐俐想了想，“比如鸭嘴火兽，它的体温高达１２００度，石头被熔化了。”
“这是个很好的例子。”艾萨克竖起拇指，“又比如隆隆岩——它的身体由岩石构成，没有人会因为一两块碎石而感到奇怪。”
“是因为实验者增加了植入量吗……进化石未被完全吸收，以碎片的形式留存了下来。”俐俐推测道，“即使是那些不需要进化石来完成进化的宝可梦，也可以吸收石头中的能量吗？”
“第一个问题，你说得没错；至于第二个问题，答案没有定论。”艾萨克答道，“我想这也是这些进化石相关的非法研究兴起的原因。”
“可以请教您的理解吗？”
“我的理解是——”艾萨克十指交叉，颔首，“可以，但是需要一些……特定的外力，或者是，特殊的植入手段。”
“比如……？”
“比如药物。”艾萨克敛起眼神，“我想你也听说了，在对于Epsilon宝可梦的检测中，某些成分的含量超出了正常水平。”
“原来如此。”俐俐消化着这份信息，“那么，实验者的目的是什么？增幅宝可梦的力量？”
“很有可能。”艾萨克颔首，“事实上，我们刚刚进行了对比实验——啊，这一点没有来得及加入上午的报告书里。直接说结论吧，Epsilon吼爆弹与普通吼爆弹，在其他条件相近的情况下，前者的技能威力显著高于后者。”他抬起眼，“你们也有所感觉吧？在和Epsilon宝可梦战斗的时候——‘该死，这家伙打人贼他妈地疼’，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俐俐略微睁大双眼，点了点头。
“那……宝可梦暂时性的失智，也是进化石造成的吗？”
“你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啊，小俐俐。”艾萨克失笑，“请别介意，我喜欢有干劲的年轻人。不过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们暂时没有结论。”
俐俐抵住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艾萨克笑着摊开手掌：“请说。”
“Epsilon宝可梦有可能被检测出来吗？我是说，通过寻常的检测。”她想了想，补充道：“比如——市级以上的宝可梦比赛，都会针对宝可梦是否服用兴奋剂进行赛前检查吧？一只Epsilon宝可梦，有可能以这样的方式被检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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