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马尼这个简单直白的问题，埃尔梅罗Ⅱ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有关风沢红音的事，或许他的心里很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有些时候要承认这个答案，远比主动做些什么要更加的困难。
“其实红音她……”
罗马尼看着埃尔梅罗Ⅱ世双眉紧皱的样子欲言又止，有些关于红音的事情他其实很早就想告诉埃尔梅罗Ⅱ世，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看埃尔梅罗Ⅱ世现在的样子，对方对此似乎并不是一无所知。
却也不像是在逃避。
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还想说些什么的罗马尼难得读懂了一次气氛。就在他再度慎重地考虑起了是否要戳穿这件事的时候，和室移门被人拉开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进去了没几分钟的古森叶月在三个大男人的目光下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又拉上了移门。
木质的移门和门框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合上了房门的古森叶月并没有立刻走回到他们的身边，而是双手捂着嘴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维持着视线下垂的情况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原本还觉得红音和古森叶月两人只是聊天谈心的埃尔梅罗Ⅱ世等人看着古森叶月的样子，顿时有种红音刚才把古森叶月叫去不是为了询问情况、而是要交代后事的感觉。
这让罗马尼顿时慌了神，脑海里浮现出了好些个少女当年身负重伤、了无生气地躺在迦勒底病房内的场景，“红音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古森叶月低着头，声音沉闷地回答，“强行操控天雷降临的反噬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与其他并发症相比，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
埃尔梅罗Ⅱ世与红音叶月这这两人作为师生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认识的时间加在一起也算不短了，但哪里见过古森叶月这种吞吞吐吐的模样？看古森叶月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风沢红音现在的情况估计连用“不太好”形容都算是好的了。
这么想着的他烦躁地掐灭了指尖上捻着的早已所剩无几的烟，在睨了眼边上绝口不提红音情况的三日月后，就着古森叶月的话接了下去，“是什么？”
他的预感有点糟糕。
埃尔梅罗Ⅱ世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每当他预感一件事有些糟糕时，接下来的发展往往会比他想象中地更加不妙。
“魔力的急速流逝让红音自我修复的能力下降，”古森叶月稍稍抬了抬眼皮朝三日月的方向看了过去，“虽然红音已经启动了她的紧急预案，但显然效果并不是很好。”
魔力不足对于魔术师来说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虽然埃尔梅罗Ⅱ世几乎就没有见过红音有魔力不足的时候——第二法的持有者什么时候需要他人来关心魔力储备问题了，更别说红音这个到处存盘的人了——但现在听古森叶月这么一说，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所以，为了让红音早点康复，我们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埃尔梅罗Ⅱ世不觉得红音在用完储存在三日月宗近那边的魔力却还是觉得不够用之后，还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什么方法恢复魔力，但一想到对方是红音，他又觉得古森叶月接下来要说的方法没准可行。
天知道风沢红音和古森叶月这两个大杀器放在一起，又能折腾出什么常人想不出的诡谲手段。
“你说说看。”
他对古森叶月这么说，却莫名地感到背上一寒，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不加掩饰地进行了强烈的诅咒一样。
……应该，不会吧？
埃尔梅罗Ⅱ世这么想着，就看见方才一直垂着视线的古森叶月忽然抬起了头，表情不似他们想象中的悲痛，甚至可以说是面带笑容，而那笑容中夹杂着意思奸诈，让埃尔梅罗Ⅱ世脑内原本已经在嗡嗡作响的警报器顿时开始鬼哭狼嚎地闹了起来。
这个形容或许有些微妙，但的确是埃尔梅罗Ⅱ世此刻最直观的感受。
不妙，非常的不妙，比当年他亲眼看见红音和叶月两人合力把前来追捕叶月的执行者们全都捅了个对穿时还要不妙。
“老师您之前也有说过，有时候一些简单的魔术往往会比那些构造复杂的大型魔术更能够达到想要的效果。”
埃尔梅罗Ⅱ世看着古森叶月的笑容有些头皮发麻，他刚想说这话他可没说过，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古森叶月笑意盈盈地举起了双手——
她右手比一左手比圈，接着在埃尔梅罗Ⅱ世有些惊悚的目光中，缓慢而又优雅地将右手食指朝着左手的圈内……
边上的罗马尼见状一脸懵逼，而被古森叶月的动作糊了一脸的埃尔梅罗Ⅱ世本人则更是奔溃，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朝古森叶月地吼道，“淑女别做这么粗俗的动作！”
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动作会教坏小朋友的古森叶月眨了眨眼睛，她一脸坦然地迎向了埃尔梅罗Ⅱ世的目光，在一脸认真地思索半秒了之后，她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埃尔梅罗Ⅱ世并没有因为古森叶月的这个表情而放松警惕，恰恰相反，对方的这一表情让他的戒备心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用仿佛参加圣杯战争时，直面迎击敌方Servant时的心态盯着自己从前的学生。紧接着就看见刚才一脸坦然地做出了让成年男性们感到崩溃的举动——甚至面前还维持着这一举动的古森叶月的视线顺着他的身体微微下移，而后在自己的某个重要的地方打量了大约三秒之后，她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一样，而后笑容满面地再度开口。
“啊，抱歉，失礼了。”
古森叶月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语气听上去有多么地饱含歉意，那么埃尔梅罗Ⅱ世此刻的预感就有多糟糕。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转身离开这里，哪怕是回到时钟塔面对那群满脑子只有权利和利益斗争的大人物，也比在这里面对红音以及无时无刻都在给红音助攻的古森叶月强。
然而古森叶月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在埃尔梅罗Ⅱ世拔腿走人之前，她的右手食指从左手的圈内缓缓地退出，而后……
她又伸出了中指，并着刚才的食指一起，重复了那个绝对会被打上马赛克的举动。
“都说了淑女不能做这种粗俗的举动，Lady！！！”
险些被气出少年音的埃尔梅罗Ⅱ世，今天也在为自己学生们的脑回路深深地感到忧心。
——更正，是为学生们的脑回路，以及的自己的贞操，深深地感到了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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