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煜有点儿不信，不该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她能这样也不算很差，勉强应了。
云瑶赶紧推他起来，自己也是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带他去净房。热水刚刚好，周天煜才开始沐浴，就不知是哪个丫头过来把云瑶叫了出去，气得周天煜咬牙切齿，他又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一会儿，夫妻二人用了晚饭，上床安歇。
“你知不知道大厨房有个陆家的五婶子？”云瑶始终觉得五婶子有问题，红花或许根本就是她放进去的。
“陆家的？是不是做细点的？”周天煜歪了歪头，继而问道。
云瑶当真是愣了一下，这周天煜居然对府里一个普通下人都记得，看来平日没少下功夫，忙道：“可不就是她，我怀疑红花就是她放进去的。”
周天煜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点头赞道：“你说的对，我看她也极有可能是那个下手的人。不过，我记不清她的那些琐事了，明儿个我找秦安问一问，他肯定清楚，或许能从这里边找出幕后之人来也说不定。再派几个人去她家守着就行。”
“这个倒是不用，我之前请了我表哥帮忙，表哥已经派人去盯着她了，一有消息就会来通知我们的。”云瑶莞尔而笑，将头埋在他胸前。
“是吗？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我倒是小看你了。”他不由好奇，她还真是行啊，被软禁了还能掌握一切。
云瑶正要回答，就听见窗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忙推着周天煜起来，轻道：“是陆许来了，你去把窗户打开让他进来。”
周天煜更是讶异，却没有迟疑，一个翻身披了外衣开了窗，跃进一个黑色的人影来。人影看到他，只是微愣了半刻，很快拱手失礼。
云瑶已经穿好了衣服，跟周天煜介绍道：“这是表哥给我的护卫，之前都是他帮我传递消息的，陆侍卫这个时候来，定是有什么发现了。”
陆许脸上露出笑意，正色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原本要早点通知少夫人，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过来。事情是这么回事儿，我昨晚半夜就一直监视着太尉夫人，看到她今天早上接见了几个婆子，我潜到她们后院，隔着窗勉强听到一两句话。那个婆子好像带了什么东西去请大夫看，然后带了消息回来，把外围夫人吓得不轻，我还看到她们桌上搁着一盏燕窝粥，应该不是新鲜的。
然后有个老嬷嬷发誓说五少夫人用的是这一盏，但小的听不太懂她们的意思。今日一天，小的都去打探了，查得昨晚夜间太尉府里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几个大夫，小的想方设法从大夫口中套出一两句话，说的是明明好好一盅燕窝粥，非要让验看，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哪儿来的红花。”
云瑶听着，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这翻话模糊不清，语带不详，但是心里有数的人都能听出几分不对劲儿来。如果她的料想没有错的话，太尉夫人请大夫去检查燕窝粥，而燕窝粥好端端的没有问题。那盏有问题的燕窝粥在太妃那边，那么太尉夫人送出去的肯定就不是那一盏了，而她不可能无故让人检查燕窝粥。
难道，难道是？对了，那个纪氏身边的韩嬷嬷之前一直不大对劲，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到底想说什么呢？莫非，莫非纪氏所用的燕窝粥根本不是大厨房送去的那盏，而是韩嬷嬷另外自己准备的，那就表明纪氏没有服用红花？如果她没有服用红花，她又怎会流产，是不是这个才是太尉夫人受惊吓的原因？
对，就应该是这样的，韩嬷嬷换下了大厨房的燕窝粥，而纪氏服用了他们自己熬的粥之后居然会流产，所用太尉夫人才会那么惊讶，才会让人带了燕窝粥出去检查，又不敢请太医，只敢请普通大夫。而他们，明明知道纪氏不是因为燕窝粥的问题流产，却依然一口咬定这一点，明显是想借此机会一并扳倒自己，那五弟继位就少了一个阻力。
是不是因为这一点，纪氏才只是流产，但身子受损不重，还能再生；而婉姨娘是真的服用了有红花的燕窝粥，所以会比纪氏严重很多，以致终身不育。这么说来，纪氏为何又会流产呢，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两男子都看着云瑶皱眉沉思，有些不明所以，她发现了什么吗？
云瑶恍然回神，笑道：“我有个猜测，也不知对不对，你们听听看。”
她便把自己的猜测叙述了一遍，听得周天煜连连点头，他以前就听说过纪氏身边的韩嬷嬷为人最是谨慎稳妥，如果说她每天都换下纪氏服用的燕窝粥，那是极有可能的。而她为免纪氏一个不慎说出去，引起王妃不满，就连纪氏都没有告诉，而是告诉了老主子太尉夫人。
他不由说道：“我似乎听谁提起过纪氏身边的嬷嬷平日没事儿就在厨房里忙活，不太出去走动，那她就有了足够的时间，而且听雪院上上下下没有不服她的，只怕她一句话比纪氏还管用，估计没人会把她的事泄露出去。只是，可是这么说的话，难道孩子好端端就没了？这似乎不大可能啊？”
云瑶抿嘴不语，反是陆许想起一事怪异地说道：“你们府里真是怪了，怎么那么显眼的地方种着南天竹呢？”
“南天竹？有什么不对吗？”周天煜不解，他对这些花花草草倒是没有怎么关注过，府里每年都会请花匠来换下一批应季的植物，这都成了惯例，没有人会去费神。
云瑶想起来上次在听雪院看到过南天竹，就种在院子里，好像有不少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在五弟妹院子里看到的？”
“正是。少爷和少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南天竹是有毒的，而且是全身有毒。而且连它的味道都不能多闻，闻多了容易头晕发闷。我们乡下，那时候就有不少人家种了，有一次有个老农看着好看，就想着跟桃花一样，弄了果实来酿酒，谁知吃了之后就中毒没了，还是后来事情闹大了，请的一个有名的大夫看了才知道的。不然谁想到是那东西有问题。”陆许从小被严洪熙带在身边，当年跟着寡母在乡下住过一段日子，因此事发生得稀罕，便打小记在了心里。
云瑶跟周天煜听了后都是大惊，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寻常种的花是有毒的，她猛地想起那天，她当时看了就有些头晕，还以为是没有吃饭的缘故，没想到竟是南天竹的原因。
府里，种有这种花的地方不多，她只在听雪院看到过，不对，流云阁也有，后花园没有细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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