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口雌黄胡掐道:“其实,郑师姐家有妖孽她早就发现了。她跟我说那个妖孽来找过她,还说那个妖孽是她以前的婢女柳玉变的,哦,她还提到夫人您了。”
“她提到我什么?”方夫人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招了招手,让方夫人将头凑了下来。我踮起脚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郑师姐说夫人你练过一些功夫,柳玉其实是你暗中用小石子打下湖堤的,打在左膝盖上。正好她那时候站在柳玉旁边,大家就都认为是她将柳玉推下去的。郑师姐还说,方夫人你这样做只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能随时控制她。可她那时候太恨柳玉,自己本来就存了那样的心思,又加之想争一口气,给他表哥一点下马威,就傻乎乎地承认了这件事,钻进了你的圈套。从此以后,她对你再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在处理柳玉这件事情上是夫人你帮她出的主意。”
“她说,现在柳玉变成鬼找上门来了,杀的都是当时在场那些姐妹的家人,想让她们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至于方夫人你这种女强人,根本不会为你的至亲难过,又是将柳玉打下湖堤的人,所以柳玉十有□□会找上夫人你本人。”
“她疯了!简直是胡言乱语,百里少夫人,你别听她胡说。”方夫人听得脸发白,厉声说道。
我点点头:“是啊,她大概是被吓疯了。”
“不过是一条贱命,竟把她吓成这样。”方夫人愤愤地说。
“对啊,不过是一条贱命。”我的心里涌动着一种变态的快乐,这下,不管有没有鬼找上门她都别想过舒心日子了。我不好受的时候喜欢拉着让我讨厌的人一起不好受,这真是一个恶劣的爱好。
“方夫人,我先走了。”我笑道。
“好,好,再会。”她有点心神不宁,恐怕是在想哪的神符管用。
跟她告别后我才走了几步,一股恶臭滑过我的鼻子,直奔方夫人那个方向而去。恒舟还真疼他的老婆,即使他老婆已经完全忘记了柳玉的事他也还要替她出气。说起来,方夫人比其他所有人都可恶,心念一动便能要了一条人命毫不内疚,和王熙凤有得比。
飞墨他们找我都找疯了。我刚到城门下,就有与孟凡景相识的兵士借了辆马车急冲冲将我送到了小巷口。
进了巷子,远远地便看到那个淡蓝色的身影向我奔来。我压抑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身体也颤抖起来,如同一艘刚从暴风雨中回来的小舟看到了温暖的港湾。
“书儿。”溪水一般清澈的声音彻底摧毁了我的意志。
待他走近,我脚一软,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再也不放开。
“书儿,司清说你被绛月带走了,吓死我了。”
“飞墨,我好怕。”郑家的那几个死人,还有那轮清冷的月亮让我瑟瑟发抖。在飞墨面前,什么都不用藏了。所以,我泪如泉涌。
“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飞墨温柔地抚着我的后背,试图安抚我不安的心灵。
“我好疼,脖子好疼。”我的脖子疼,我的身上疼,我的心疼,我所有的地方都在疼。
“呼呼呼,”飞墨低下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吹了我的脖子,“没事没事,乖,上点药就好了。”
“飞墨,”我抽泣着说道,“我好爱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飞墨愣了一下,直身子,呆呆地看着我。半天后,他伸出手温柔地帮我拭去了脸上的眼泪,然后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
“只要你不乱跑就不会失去我。所以,书儿,再也不要乱跑了,我们一辈子都在一处。”
我的十指几乎扣进了他背上的肉里,眼泪淋湿了他的前襟。
飞墨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哥哥那边也被他巧言挡了回去。晚上,他认真地帮我洗了澡,又给我上好了药让我先睡,他去照看重伤的司清。我躺在冷冰冰的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寂寞的风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白色的流云帐。本该安静的夜里隐隐约约地响着家具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男人压抑的怒吼声,是司清房里传来的。
我知道我错了。
惶惶不安中,我双手合十向奶奶做起了祷告,祷告这一切赶紧过去。
半夜,飞墨带着冷风摸了回来,轻轻地背对着我睡下。我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冬日的湖泊,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飞墨,你这么晚才回来,我害怕。”
他转过身,小心地将我搂入怀中:“别怕,什么都别怕。”
其实他也很冷,胸膛凉飕飕的一片。
“飞墨,你还想让你的父母见我吗?其实,不见也行。不见好不好?别让我见了。”我惶恐地问道。
“傻瓜,媳妇不见公婆怎么行?”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细雨,但中间却带着毫不妥协的语气。
非见不可,这就是他的态度。为什么,不见不行吗?
我愣了一回神,应了一声:“嗯。”然后捏着拳头,小心地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无论如何,我现在已都无法还清他的情,所以,他说见,我便见,我听他的。
半天后,他轻声叫道:“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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