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朕可要好好看着了。”武帝面露几分好奇。
“嫔妾就献丑了。”姬玉真面露一抹娇羞，看了眼珠采女有些嗔怪的模样，似是有些责怪珠采女多嘴，使得自己推拒不得。
而一旁低垂着头的梁贵人眼中射出的寒光，姬玉真似是未感受到一般。
待得武帝和梁贵人在一旁亭中落座的功夫，姬玉真已经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旁的小太监一番。
不过一会子功夫，一群太监鱼贯而入，很快便架起了四扇屏风围做弧形，旁边又放置了一个斗大的瓷盆，里面满是浓稠顺滑的上好墨汁，旁边的笔架上搁置了一支有着婴儿胳膊粗细的毛笔。
“还要劳烦珠妹妹一番了。”姬玉真微微屈膝。
“愿意为姐姐效劳，只是不知姐姐要哪一首曲子。”
“便弹妹妹最擅长的那一首罢。”姬玉真冲着珠采女弯了弯眼睛。
待得“铮铮”两声清越的琵琶声起，身着蝶衣的女子一个旋转，袖中便飞出一段红绸，只见女子一手拽住了红绸的一端，另一只手拉住红绸靠近端头的一截，那红绸便如同剑一般射出，瞬间缠绕在那支搁在笔架上的毛笔，待得毛笔从瓷盆中划过，吸饱了墨汁，便挥臂甩向了屏风。
一眼望去，火红玫红色交杂的杜鹃花从中，伴随着乐声，在那屏风之中，女子曼妙的身姿飞舞旋转，蝶衣飞舞，红绸环绕，和白色的屏风交相辉映，时而泼墨点点洒在屏风上，墨点实密似疏，淅淅点点。便是不看那副画，只单单这一幕便是美不胜收了。
待得武帝不过饮了半盏茶的功夫，琵琶声突的一收，而姬玉真也恰好脚尖一点，停在那拍点上。之后便是缓缓躬身，脆声道：“嫔妾献丑了，”额上和鼻尖因着适才的舞蹈还有点点晶莹的汗珠儿。
“不必自谦，不论其他，单论舞一项，你在宫中便拔得头筹了。”武帝抚掌道。
“皇上缪赞了。”姬玉真轻声应道，倒也没有多加扭捏。
“天啊！”旁边珠采女一声轻呼，
“还请皇上赎罪，妾失仪了，”珠采女回过神，连忙跪下来请罪。
一众人凝神望过去，便见着被两个小太监扶着缓缓展开的屏风，那被墨汁挥洒晕染的白色屏风上，深浅不一的图案，竟汇做了一幅以面前杜鹃园为样的画，那画近看看不出，只觉得是些随意挥洒的墨点，而稍微远看，便能看出杜鹃园大概的神韵和形状。这般跳舞之下所作出的画，怪不得珠采女失声惊叹。
“好，好。。。。。。”武帝拍了拍手，连赞叹了两声。“珠采女起身罢，此等舞技与画技连朕也为之惊叹，也难怪你惊呼。”武帝轻笑，又道：“梁贵人以为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姬选侍这般舞技与画技，嫔妾自愧不如，倒有些当不起画好的说法了，皇上以后可千万别以此再来打趣嫔妾了。”梁贵人声音依旧轻柔，还有些打趣的意味。可是一旁的珠采女和姬玉真却能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
“多谢皇上和梁贵人的赞赏，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姬玉真连声说道。
“朕倒是有些好奇，这绸缎为何如此有韧性，如何能卷的住这般大的笔？”
“回皇上的话，嫔妾的绸缎制作的时候里头加了些极细的铁丝和银丝，铁丝坚固，银丝有韧性，两者再织于红绸之上，便不大看得出，嫔妾自小练舞，手腕上头有些巧劲儿，这般下来，便能卷住毛笔了。”姬玉真一边解释着，一边将红绸捧于双手之上，便于武帝查看。
“倒是巧思。”武帝微微点头。
“姬选侍这般手艺，可不像是这几日才练出来的啊。”一旁的梁贵人语气好奇。
一旁姬玉真却吓白了脸，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回贵人的话，这本是嫔妾和珠妹妹为寒食节所准备的节目，嫔妾画艺有限，已经悄悄练习有些日子了，之前怕献丑，便是珠妹妹也是没有见过的。”
“怎的我前几日的时候来，未曾见到两位妹妹。”梁贵人笑盈盈的追问道，后头又连忙看了一眼一旁的武帝，补充道：“若是当时知道有二位妹妹这般妙人在，嫔妾也可不那么无聊了。”
“妾和姬姐姐知晓我们地位低微，杜鹃园虽是人迹罕至，但是也不敢扰了姐姐们的雅兴，所以都是接近日暮之时才来练习的。”一旁的珠采女解释道。
“原是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梁贵人道。正想转过头与一旁的武帝说话。
却见着武帝一旁候着的赵肃躬身上前，低声禀报了几句。
“罢了，朕御书房还有事，你们自便便是。”武帝说完，人便匆匆离去了。
待得武帝帝王仪仗离开，已经看不到的地方，跪在地上的三人才各自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
梁贵人收起了脸上适才柔和如春风的神色，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向那几扇屏风走了过去。
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屏风上的缎面，“远看还行，笔触粗糙，细节更说不上处理，姬选侍说自己不过是小把戏，还当真不是自谦。”
姬玉真似是没料到这般情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多谢贵人指点，嫔妾今后会多加练习的。”
“自然是该多加练习些，否则二位妹妹适才所说的寒食节，可过不得关啊。”梁贵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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