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老师没来，教室闹哄哄的，许言他们几个窝在角落斗地主。
经过下午那件事以后，许言对焦糖的态度完全转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引起她注意而故意做的一连串幼稚的小动作，那现在就是完全把她当同类来看了。
李邀下去买了几瓶水，许言挑挑拣拣，扒拉出了一瓶牛奶递给她:“喝吗？”
焦糖眼皮子掀了掀:“我不爱喝牛奶。”
许言把剩下那堆一起推到她面前:“那你喝啥，自己选。”
焦糖放下笔，从里面抽出一瓶纯净水:“谢谢。”
一直挨到下课，焦糖收拾东西离开，许言单手将书包勾在肩上，走到她身旁:“我们出去喝酒，你去吗？”
夜晚风大，有点冷，焦糖穿上外套:“你们去吧。”
走了两步，她抿了抿唇，又把外套脱下，叠好装进背包里。
许言一挑眉:“怎么还脱了呢，不冷啊。”
焦糖搓了搓被风吹出鸡皮疙瘩的胳膊:“冷。”
高三比高一高二多一节晚自习，放了学以后还有一部分住宿的会在教室多学一会再回宿舍，所以这个时候操场人并不多。
许言一直跟在焦糖身旁，两人中间隔着一尺的距离，出了校门以后，她也没急着走，站那左顾右盼的，像在等谁。
许言问她:“你不走啊？”
A城就是这样，昼夜温差明显，晚上风大，有点冷，再加上夏季校服很薄，焦糖冷的跺了下脚:“你先回吧，我等会。”
许言斜倚在灯柱子上:“没事儿，我送你。”
焦糖那双黑白分明透着光亮的杏眼看着许言，默了两秒:“你想泡我？”
许言有片刻怔住，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话也说不利索了:“我……就，就是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焦糖视线偏移，正好对上马路对面的徐燃。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指间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学校门口的路灯不算亮，有飞蛾盘旋在上空，琥珀色的眼睛透过光与暗的碰撞看过来。
焦糖嘴角带笑的挥了挥手:“徐燃哥哥。”
尾音都带着卷儿。
许言一副吃了屎的样子，这人该不会精神分裂吧，怎么性格说变就变。
不时有车辆驶过，这片儿没斑马线也没红绿灯，大家似乎都形成了一种默契，没车了就过。
好在这里是学校门口，车辆经过时都会慢行。
焦糖等车少点了，正打算过去。徐燃扔掉烟头，用脚撵灭:“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
焦糖十分乖巧的点头:“好的。”
许言:“……”
徐燃穿了件白T搭夹克，身影颀长，昏暗的路灯映照在他身上，一贯清冷的模样都似柔和了些。
焦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的徐燃哥哥可真好看。
徐燃腿长，几步就走过来了。
焦糖一米七的个子在一米八八的徐燃面前还是小小的一只，他垂眸看她，后者扬眉笑的很甜，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喉结微动，他的视线不自然的挪开，落在她裸/露着的胳膊上:“冷吗？”
她诚实的点头:“冷。”
徐燃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我车停在附近，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和我一起过去。”
焦糖往前走了一步:“我和你一起去。”
徐燃看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
经过许言身旁时，焦糖咧嘴冲他笑着说再见。
许言没答话。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他狠嗤了一声:“操，真几把假！”
车内，徐燃递给焦糖一盒牛奶，余温还在。
焦糖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
然后用吸管扎开锡纸，小口的喝着。
车内很安静，徐燃不爱听音乐。
焦糖不知道说什么，也就一起沉默着。
半晌，周遭有了燥意，徐燃降下车窗。
风声取代了沉默，焦糖的视线落在徐燃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这双手握画笔肯定很好看。
“看够了？”
清冽的嗓音从身侧传来，焦糖吓的一怔。
他不是一直看着前面吗，怎么会发现自己在偷看的？
还真是神了奇了。
“你舅舅今天晚上不回家，你一个人住怕吗？”
焦糖摇头:“没事，我开着灯睡。”
红灯亮了，车停下。
徐燃的手轻叩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红色的车尾灯。
……
……
大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徐燃踩了油门驶进去。
将车开进地下车库。
焦糖从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徐燃的外套，徐燃穿着合身，她穿着就有点大了，都快盖住屁股了。
显得裙子越发的短了。
徐燃的视线落在她的短裙上:“我记得一中的校服好像挺保守的。”话语平淡不见起伏。
焦糖伸手把裙摆往下扯了扯:“我就穿的下这个码。”
他轻恩了一声，往外面走。
伸手在裤兜里摸索一番，直到手被烟盒的棱角给扎到，他方才停下。
焦糖看着他低头点烟的样子，发现他烟瘾好像又大了一点。
以前他也会在她面前抽烟，不过次数很少。
她最常见的，就是他拿画笔的样子。
他画画的时候很安静，一言不发，即使他平时也很安静。可她总觉得，他画画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
感觉不同。
可能还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认真的男人最帅吧。
焦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出去以后，她冲他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徐燃哥晚安。”
甜糯的声音入耳，橘色的火光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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