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瞥着叶寒，久久不语。
叶寒心如沉石，他可不想死的这么稀里糊涂的，如果这里真的是九幽鬼域的话，跟他想象中的，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又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死掉的人也是有上天堂下地狱的区分吧，九幽鬼域或许也有天堂和地狱，这里一定是天堂，才能符合那老人家的身份。
不，不对！
什么时候就死了？太鬼扯了吧，前一秒还在玄天雷池的地界上奔跑，怎么会死的这么莫名其妙，哪有人跑着跑着就死了的，他自认没有疾病，也没旧伤复发。
“小家伙，你很不简单啊。”
老者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审视叶寒，那一副苍老且深邃的瞳孔，仿佛能将叶寒从外到里，全部看穿了似的，毋庸置疑，叶寒彻底暴露在了老者的眼下。
“我还好，您看起来更不简单。”叶寒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应该不会挨揍。
“嗬……嗬……有趣的小家伙，真会说话。”
老者魔性的笑声再次传来，他盯着叶寒，再次张口：“你掌握着震荡魂纹和御魂诀，这是两个上古秘术，可都不算完全，你是人族，体内流淌着龙族的血，却又掌握着鬼族的看家本领，你体内还残留着妖族的气息，你提到的九幽鬼域，至寒灵果中的极品果实在你体内，你拥有着闯荡炼狱之塔，在生前去往九幽鬼域的资格……”
老者略微顿了顿，因为他看见叶寒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被吓得嘴唇都在抽搐。
“前辈，我没有秘密了吗？您到底是哪路神仙啊！”叶寒觉得自己快要哭了，他并不懦弱，可他头一回发现有人这么的了解自己，千金难买一知音啊！
“我还没说完，你三魂不全，缺了一魂，却有一头龙的残魂寄居在你体内，从它的魂体保存程度来看，应该是一个圣境的家伙，在龙族颇有些威望，它不甘心死去，所以借用你的身体，你好像跟它相处的很融洽。”
叶寒瞪着双目，仿佛在对着自己的心魔交流似的，对方像是自己的影子，在跟自己聊自己的事情，聊得相当起劲，老底揭穿了一次又一次，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体内有三种元素力量，并且足够充沛，你在历劫时不但没有避开劫元素，反而一一收入体内，为己所用，想不到几十年后的大陆间，还能出现你这么个人物。”老者捋了捋胡须，似乎对叶寒很满意似的。
“您说完了吗？我感觉这样很不舒服。”叶寒眼巴巴的望着老者，被人这么详细的分析着自己，感觉真的很奇特，就好像是被周博士给关起来，拿着科研的小刀一刀一刀解剖似的。
“嗯，还有，你的修炼方式很独特，连我都没见过，难怪你能跑到我这里来。”老者眉心紧缩，从叶寒见到他时，头一次见到他愁容满面的模样。
“可算是有您不知道的了，不然我还怎么混！”叶寒得到了少许安慰，也暗暗庆幸，还好这个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老头子，终于遇到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可算是有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了，这世上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可不在这世上的事情，我是真的一概不知啊。”
叶寒的笑容凝固了，他发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一身的冷汗不经意间滑落，几乎要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瞪着双目死死盯着老者，那番话，太有深意了，让叶寒后怕便已。
“老前辈，您到底是什么人？”叶寒颤巍巍的开口，嘴唇抖动，声音也跟着荒凉萧瑟起来。
“我说了，我是混沌天尊，当然，我也是圣族的始祖。”老者忽然神秘一笑。
“圣族的，始祖？”
叶寒再次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重复了一句，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因为对方的身份，简直逼格满满，即便他自己现在已经是仙魂境的强者，连上界东洲的仙君都不惧怕，可在这老家伙面前，还是渺小的像是一粒尘埃。
圣族，大陆上最强的种族之一，只是叶寒不知道是圣族强一些还是鬼族强一些，但他隐约觉得鬼族肯定强不过圣族，毕竟鬼族最强大的家伙，老招魂使，也在几个月前辞世了。
鬼族的担子落在他头上，他可没信心能干得过圣族。
而面前这老家伙，拥有一个混沌天尊的名号，就足以把寻常人吓尿，再来个圣族的始祖，开挂了吧，这么强大的身份的人出现，他想干嘛？
“你想干嘛？你有什么目的？我还只是个孩子啊，老前辈，您都活了几十万年了，不至于跟我一个孩子计较吧，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我还想多活几年，不多不多，我活够一百年就好，我今年才21岁。”
叶寒慌乱的摆手，忙乞求着，渴望得到宽恕，毕竟这地方太压抑了，他偷偷尝试过运转力量，可他发觉自己在这种地方分明就像是个废人，什么能力都使不上，甚至就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没错，他是坐着的，不知何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坐下了，并且是盘腿而坐，他看向老者的时候，印象中站立着的老家伙，居然也盘腿坐着，距离自己不足两米。
“想干嘛？这个问题好像是我该问你才对，我在这里几十万年了，都不曾有人闯入，可你这小家伙闯了进来，打破了一切的平衡，让在生与死的中央地带，突然倾向了死亡，没错，我就要死了，因为你的出现，所以我死了。”
叶寒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确是自己硬闯进来的，是他打扰到了这位混沌天尊的清静，并且害死了他。
“太扯了吧？就因为我出现，你就要死了？我虽然年轻，可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啊！”叶寒据理力争。
“你当然理解不透，当年我把自己维持在生死之间，保持不死不灭，我制造了你途中看到的一切，只要无人闯入，我就是永生的，可永生，真的太孤独了，你来的太晚了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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