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凝固到了顶点，那泛着寒意的剑光让柳堟的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那持剑女子的是很纤细却异常平稳，她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再这样的黑夜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即将绽放的血花。
她手中的长剑只需要轻轻一抖，柳瑶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必然会裂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到时候只怕是神仙难救。
“这样的雪夜，当真是最适合杀人了，流出的血会凝结在地上，不断飘落的雪花会将尸体掩盖，便不会有难闻的血腥味，你说对吗？”
女子宽大的帽檐下，只露出一双绝美的眼眸，她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在这夜风的吹拂下。却是格外的清晰。
跪在她剑下的柳瑶闻言身躯微震，她的双眸紧盯着那柄寒光四溢的长剑，哭泣的说道：“爹，为了那七彩婆娑花，你就不顾女儿的性命了吗？”
柳瑶的声音颤抖着。里面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她见柳堟此时神色怔然，又接着说道：“爹，你可知道，潜伏在宫中那些越女院的弟子都已经被皇上所制服，眼瞅着要对凌南山兴师问罪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皇上如何得知这些人乃是萧将军所派遣？难道……是你？”柳堟闻言脸色骤变。
无论凌南山在南月国地位如何，也无论他为南月国立下了多少功劳，也无论他在朝中有多大的势力，单凭他敢在皇庭中安插进这许多的修行者，便已经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这件事一旦被皇上所知。即使是裴成大人阻拦，他也绝不会放任凌南山再在朝中这般横行下去。
如今，凌南山本就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两股势力早已势成水火，这场源自于皇位的内斗。早晚都会幻化成为一场血雨腥风。
皇上需要的，可能直至一个理由，一个堂而皇之能够对凌南山动手的理由！
若真的如柳瑶刚才所说，那么……皇上苦苦寻找的这个对凌南山动手的理由，便已经找到，并且非常充分。
皇上若是率先动手，必将本着一击即中的策略，绝对不会留有余地，并且，在对付凌南山的同时，也必会将其党羽一并铲除。
这其中，首当其中的便会是他柳堟！
今夜，柳瑶被这两个人所挟持，便已经预示着皇上已经对凌南山动手了，柳堟觉得，凭着凌南山如今的实力与皇上的这番争斗虽然未必会输，可想要取胜，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更何况，皇上忽然在今夜动手，想必会杀凌南山一个措手不及，此消彼长之下，皇上的胜算显然是高出几分。
夜风吹过几番，柳堟的心思也跟着转了几分，他虽已经对皇上与凌南山的此番争斗心生疑惑，可他与凌南山早已在数年之前便已经歃血为盟……
即便他此时将七彩婆娑花交予眼前的这两个人，皇上为未见得会将他与柳家赦免。
可若不将七彩婆娑花交出，眼见着他唯一的女儿柳瑶便会身首异处，这让他如何抉择？
“一个大男人这般的犹犹豫豫，啧啧……真是让人看不下去！”黑衣男子见柳堟如此犹豫不决，嘴角更是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爹。你就不要在犹豫了！此时情况危急，莫不是你还在等着越女院中人来支援不成？”柳瑶哭道。
柳堟此时心神摇摆不定，听她骤然有此一问，逐随口答道：“你知道什么？那里来的越女院外援？宫中的那些女子不过是凌南山利用一个越女院的内应所传秘法训练出来的而已！”
“越女院的宗主一向忠于裴成大人，也就是忠于皇上，虽然此番有内应在其中搅乱局势，可却万万不可能让越女院背叛皇上，反过来支持凌南山！”
说完，他忽然惊诧的睁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瑶，嘶声说道：“不对！不对……你、你不是瑶儿！”
夜色中寒光一闪，原本架在柳瑶脖颈上的长剑一转，便已经到了她的手中，而她径自站起身来，默默的抖了抖身上的积雪。
她冷笑几声。原本满是惧意的眼神也在和瞬间恢复了冰冷若雪的平静，她原本绝美艳丽的脸颊也在瞬间开始变化，片刻之后竟幻化成了与之前没有丝毫相似的另一张脸孔。
那是一张颇为清澈的俏丽脸庞，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的娇媚与顽皮，虽然并不如之前艳丽无双，可却是灵气逼人。
这是，安晴的脸。
“你终于发现了？可已经迟了……”安晴撇撇嘴角，将剑尖儿直指柳堟的喉咙，笑着说道。
柳堟的脸上早已如死灰一般，他喃喃说道：“你们是骗我的？皇上并未对凌南山动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正是小七，他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这丫头倒是心思灵巧，不过是扮成了柳瑶的模样，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套出了这些秘密。”
“怎么不是心思歹毒吗？”安晴回眸一笑，问道。
“嘿嘿。你这丫头还真是让我喜欢，这性子与当年的……”小七说道这里，忽然顿了顿，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安晴见他不再言语，便反过来对柳堟说道：“七彩婆娑花在哪里？说出来，我就留你一命，否则的话……”
“瑶儿呢？你们把瑶儿怎么样了？”柳堟只觉得剑尖上寒意逼人，仿佛立时就要割破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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