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廉泽站在海边,果然涨潮了,浪拍着浪,两个人身上被溅上不少水。廉泽怕季北又感冒,把他往远处拉,到了一个怎么看都很安全的地方,廉泽开口:“听歌不。”
季北还没回答,一只黑色的耳机就递过来。
季北想廉泽这个人的物品,除了黑就是星星点点的红,真是颇为厮杀。
他听着旋律,觉得有些熟悉,忆起童知心的脸,心里毫无防备地抖了一下。
“这什么歌?”
廉泽念了一串英文,季北心里骂了句娘,所有人英文都比他好。
廉泽并不清楚季北的学习状况,却换成中文了。
“如果我有机会,我会比你的心跳还快。如果我抓到你的眼神,我会像无人注视一般跑向你。”
季北反应过来是歌词,评价:“酸不拉几的。”
廉泽笑笑,那态度太过温柔,让季北一时没忍住,说道:“这歌童知心唱过。”
廉泽迅速地撇清了关系:“这歌我早就听了,我没听过他唱歌。”
“欸,”季北突然就想逗他,“你喜欢童知心什么啊?”
廉泽吓得一蹦三尺高,“老子才没喜欢他。”
“骗鬼啊,”季北干脆坐到沙地上,紧接着,廉泽也坐下来了,“你那点风流账都传到雅林来了,我还被你手下打过。”
“哈?”
季北撩起T恤,后背暗红色的疤就露了出来。他背对着廉泽,声音无不轻快:“叫你小弟下次别使棍子了。”
“他妈的,”廉泽咬牙切齿的,把季北T恤拉下来了,“刘宇燃个崽种。”
“你骂他干嘛?”
“骂他算轻的。”廉泽的手贴在季北的背后,顺着那道疤,像怕疼到季北一样,力道很轻,“我不好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北双手撑着身子,下午见到刘宇燃的郁气在海风里散得七七八八。
远处的夕阳沉了,橘色的光,把整个海映得红红火火。季北抓起一把沙子,感受着它们从指缝里缓缓流下去的力度。
他才十七岁。人生漫长,疤会消失,他还有很多机会。
廉泽没皮没脸,暑假每天定期来季北家里报道,季北妈妈居然喜欢他喜欢得紧,门铃一响就跑过去,笑着招呼:“小泽来啦。”
“阿姨。”廉泽笑得格外灿烂。
廉泽性格混,身上却干干净净。没有耳钉,没有纹身,头发又黑又短,把季北他妈哄得一愣一愣,问他成绩是不是特别好。
季北无言以对。
廉泽之前把车停在路口,后来怕季北他妈听见引擎声,干脆都走过来了。背一个斜挎包,穿着球鞋,头发尖都是青春年轻的味道。
“你很闲吗?”季北问。
“挺忙的。”廉泽瘫在季北的床上。
季北把他拎下来,“外面的衣服别往我床上蹭。”
“那我脱了。”廉泽作势要脱。
季北按住他的手:“别闹。”
廉泽听了这颇为亲密的两个字,弯着眼睛就笑了起来。他借着季北捉住他的手,靠在季北身上,季北把他推开,又打开了窗户。
廉泽笑:“你怕我怎么你啊?”
“我怕个屁。”季北满不在乎地,“我又不是处男。”
廉泽听了,脸就黑了一半。
季北在整理书架,没看见廉泽的表情,费解地问:“昱阳到底怎么认你当老大的。”
“书呆子里有混子,我打架最厉害,服我咯。”廉泽语气骄傲。
季北坐回椅子上,认真地问:“那你学习怎么样?”
廉泽咳了一声,没说话。
“好好学习吧。”季北拍拍他的肩膀,被廉泽反压过来,吓了季北一跳,忙把他踢开。
-
季北看着昱阳门前贴的排行榜,脸色很不好看。
他原以为刘宇燃算学霸里的一个另类,廉泽让他知道什么强中自有强中手。
廉泽的名字挂在理科第一名。
“妈的。”季北气得骂出口。
他正在昱阳门口等廉泽吃饭。廉泽远远走过来了,吊儿郎当地,一双球鞋吱吱呀呀乱响,正准备揽季北的脖子,被季北一个没好气的“滚”字弄得瞬间紧张了起来。
“咋了?”廉泽愣了,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
“你他妈的,每天打扰我学习,自己牛逼坏了。”季北憋不住地冒脏话。
廉泽神色慌张,才看见校门口大张旗鼓贴的东西。“妈的,这什么时候贴的……我跟你科不一样啊,别气了,我帮你补补语数英?”
廉泽好声好气,又把季北气着了。
“谁要你帮,离我远点。”
季北走得飞快。
廉泽不敢追上去,就隔着一步跟着。一边跟一边说:“咱吃饭先吧,别把身体气坏了。”
季北一听他这个哄骗的口气,更加愤怒,干脆跑了起来。
“欸!你别摔咯。”廉泽在后面喊。
季北也喊:“他娘的,别跟着我!”
烈烈炎日下,两个人跑着,风鼓满了薄薄的T恤,帆一样,像驶在蔚蓝的海里。
廉泽跟着季北跑了一阵,看他脚程逐渐慢了下来,把季北捉住了,“别跑了,大夏天的,热死了。”
季北其实也不想跑了,他纯粹不想丢脸地停下来。被廉泽捉了,也没动作,剩一双眼睛瞪着廉泽。
“要不……我下次考差点?”廉泽挑拣着词说。
“你真的烦人。”
季北下了结论。
季北暂时不想单独面对廉泽,把陈杨跟刚回国的司徒易叫来了。两个人一进饭店,看到廉泽,同时愣了一下,当面没说什么,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趁廉泽去上厕所,司徒易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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