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苏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便避开了灵儿的视线。
灵儿似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执，她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在意。
灵儿坐到桌前，翻看着桌上的经书。
子苏站在门边，眼眸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只有灵儿翻书的声音，纸张摩擦牵动着人的神经。
这个地方确是如此，容易让人心沉下来，变得什么都不太在意，什么都觉得不是那么重要。
“若是有一件事……”子苏突然开口。
灵儿从书上抬头看他，子苏还是面对着门前，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很犹豫，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
灵儿没有做声，看着书上的字，看久了容易变得都不认识了，她手指摸了上去。
“若是我做了一件让你深恶痛绝的事情，你是否会恨我？”子苏把这句话说完整，但是只是完整，他连自己听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很怕，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却在灵儿面前变得很胆怯。
他原本不想问，可是……还是忍不住。
他问出口突然就不想去知道答案，因为他害怕那一个答案。
灵儿没有回答，子苏许久都听不到灵儿的声音，他心中的不安被放大，越来越不安，连身子都跟着颤抖。
在他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的时候，他猛的转过头，一刹那直接撞进了那一双明亮的眸子。
灵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子苏身后，她仰着头看他，脸上没有笑，也没有其它地表情。
她轻启红唇，“子苏哥哥为何不看着我的眼睛说？”
子苏看着灵儿的眼睛，试图张了张嘴，可是他再问不出刚刚那句话，他所有的勇气都已经耗尽，他撇开眼，突然灵儿抬手就捧住了他的脸。
子苏不得不看着她。
她严肃的表情突然消失，嫣然一笑，带着几分天真，子苏心狠狠一颤，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小时候经常缠着他，喊着子苏哥哥的小孩，他此时很想，很想抱抱她，将她揉入自己骨头里，谁也见不着，谁也碰不到。
他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坐。
他还是舍不得，燕荌帘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她心中没有他……可能有，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灵儿歪了歪脑袋，“那子苏哥哥说得那件事情是一定要做吗？”
“嗯。”子苏轻轻应了声。
灵儿眯着眼笑，“那子苏哥哥想做就去做，不要怕，没人可以恨子苏哥哥，我也不行。”
子苏被这句话震得脑子嗡嗡作响，他抬手，一把捏住了灵儿放在自己脸颊的手，他力气很大，他就想亲自去感受她的存在。
灵儿的手被捏得很疼，就算如此，她也没有说一个字，脸上的笑不减，子苏的颤抖都还停止不下来，或许她并不知道子苏想要做什么，但是这是她子苏哥哥呀。
子苏很久很久才缓过来，他拿着灵儿的手看了眼，小手被捏得没血色，他揉了揉，“很疼？”
“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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