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见月光，院中的白衣显得幽远，他背着身，授莘想要是如今能看见他神情，他怕是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朝着人走。
潋未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他转过头，眼睛轻轻掠过敞开的房门，他道：“出来了。”
授莘点点头，他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他看向屋内，屋内昏暗一片，他能看见屋内的人，他也能看见。
“我知道你会来。”授莘说道，他话语听上去很轻松，可是他表情却没有丝丝放松，“今日她又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想到了她受天惩时候的样子。”
“我知道。”
“我很害怕，我怕她真的没了，就像以前一样，不对，和以前不一样。”授莘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完全不是他会说出的话，可是如今就是他在说，他今日带她去找燕盏凰的时候，他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来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单单是天惩时候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她身旁似乎从来没用过，天惩他都不能为她受。
授莘：“以前你在，你一定会救她，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可是今日你不在，她突然那样没了生息，我真的很害怕。”
潋未没有应话，他看着里面的人。
燕盏凰坐在床边，望着他，从外往里看，没有光线，他也能将他看个真切。
“我总是觉得要是有我在的话，她不会受太多的苦，可是好像没有我半点事……”
“你还是救了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是我救的吗？是我救的吗？”授莘激动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潋未。
潋未偏头，垂眸看他，“是你救的。”
授莘边笑边摇头，“帝君……帝君你如今想要什么？”
没等潋未开口说话，授莘又接着说：“我原以为，她重新活过，不让她和那个人相见，便就不会有诸多麻烦的事情，她会一直待在天山，她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事情就不会那么麻烦，你们不会再走以前那条路，她不会伤心，你也不会让她伤心，可是我忘了。”
授莘顿了下，像是哽咽了一下，妖魔不会有眼泪，他更不会有，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很难做出难过的表情。
他抬起头，在笑。
可是他表情充满了悲伤，他红色的眸子浸在水里，像是圆月之夜地月亮在水中，水波让红色的月亮轻轻地荡，他笑着，“能伤害她的不仅仅是世俗而已，还有真正被留下的东西。”
天惩。
潋未的模样似陷入了云烟之中，似幻似梦，他只字未说。
“我如今在想，若是她受其它伤害，但要是她还活着我便觉得无谓。”授莘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想说出的话，“帝君，能解天惩的只有天尊，不管天尊想要的是什么，让他解了她身上的天惩，好吗？只要能让她不受其它苦痛，好好活着，就算以后，就算以后……要是她能活着，天尊想要什么你便允他就是，帝君，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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