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歌睁大眼睛。
蝶衣郁闷道:“虽然你说不在意,可是,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就忘掉的。小姐,你在强颜欢笑对不对?我真的很心痛……所以!我恨刀冽香!她抢走了枫少爷!”
烈如歌笑道:“你莫非忘了,在刀冽香来之前,战枫就已经背弃了我。”同刀冽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也是可怜的人。
“哈!你在说莹衣吗?”蝶衣大笑。
薰衣轻道:“自从小姐离开山庄,枫少爷已经……”
小河边有一个人。
单薄的背影仿佛清晨的露珠,随时会蒸发消失掉;青紫的小手瑟缩地在深秋冰冷的河水中摆洗着衣服。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
身边的脏衣桶堆着小山般的衣物。
蝶衣冷声道:“莹衣也有今日。当时她可是多么得意。”枫少爷为了这个阴狠做作的女人,曾经掌掴过她。
烈如歌向河边的柔弱女子走去。
“小姐!”
蝶衣欲将她拉回来。
薰衣阻止了蝶衣,微笑道:“放心,小姐不会再吃亏了。”
河水潺潺。
风吹过,有冬日一般的寒意。
烈如歌在那女子身边坐下。
中间只隔了一个脏衣桶。
莹衣猛地扭过头,清秀的脸上有警惕的神情:
“你……你来做什么?!”
烈如歌瞅着她笑:“你猜。”
“你是来嘲笑我?!”
“不错。呵呵,你果然是聪明的女子。”
莹衣攥紧手中湿淋淋的脏衣裳,滴答的水珠弄湿了她的鞋子。她冷笑道:“你不是逃出烈火山庄了吗?又回来做什么!就算我败给刀冽香,你仍旧是我的手下败将!嘲笑我?你有什么资格!”
烈如歌双手抱住膝盖,轻轻笑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
莹衣怔住。
烈如歌伏在膝盖上,微微出神:
“其实,离开烈火山庄的时候,我心里是很难过的;当战枫因为你而误会我的时候,我心里是很难过的;当我亲耳听到战枫说他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更是难过得要死。”
她对莹衣笑:
“那时侯,我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莹衣抿紧嘴唇。
“那时侯,我的心好象裂成了一片一片的,我痛得恨不能大吼大叫……可是,我是骄傲的,于是我扮做坚强无所谓的样子,离开了烈火山庄。”
烈如歌吸口气,笑:“我原以为这道伤口永远不会愈合。然而,离开了这里,我才发现世界有很大很大,同很多事情比起来,这种伤口原来是不值得哭喊的。”
更多的水珠自湿衣上淌落,莹衣的鞋子已然湿透,冰冷的寒气自她脚趾窜上来。
她冷道:“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想令我同情你吗?”她笑意阴寒,“你这种大小姐,放弃了一个机会自然有下一个机会等着你。我呢?如果我不争取,谁会可怜我?!”
烈如歌道:“你怎么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就是知道!”莹衣忽然发怒,她一脚将脏衣桶踹进河里,顷刻间河面满是乱七八糟的衣物。“谁也不能抢走我要的东西!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她是天下无刀城的千金小姐又怎样!挡住我的路,绝不会有好下场!”
“你要做蠢事?”
莹衣眼底闪过暗光:“我不会告诉你!”
烈如歌眨眨眼睛:“我很怀疑,我真的是败给的你?……呵呵……我觉得自己很丢人……”
“你!”
烈如歌站起来,低声道:“如果你聪明,可以重新再来;如果你愚蠢,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她离开了河边。
杂乱的衣物在河面静静飘着。
刺骨的冷风使莹衣的双脚仿佛冻成了冰块。
她身边再没有人。
泪水慢慢滑下她的脸颊。
她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
傍晚。
落霞如醉。
玉自寒面湖而坐,青衣被淡淡的霞光笼罩,温柔得象湖水的涟漪。烈如歌偎坐在他的膝边,默默瞅着宁静的湖面,径自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
玉自寒轻声道:
“歌儿……”
烈如歌怔怔回头,对他微笑:“怎么?想要回去了吗?”说着,她便欲起身。
他握住她的肩膀,静道:
“歌儿,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象在一夜间,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再会开怀地笑,变得不再有单纯的快乐。
“什么也没有啊,”烈如歌躲开他的眼睛,笑着说,“师兄好象变得很多疑呢,你看,一切不是好好的吗?哪有什么事情发生。”
“雪呢?”
玉自寒终于问了出来。
他的寒咒被雪吸出来,可是雪却好象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影。宫廷里也没有了雪衣王的消息。
雪……
烈如歌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那夜,雪的身子渐渐透明,幻化成万千道光芒,一点一点自她怀里消失……
“他走了。”
烈如歌的声音极轻极淡。
淡得恍若十月的飞雪,不及落地便已融化。
玉自寒凝视着面色苍白的她,鲜艳的红衣衬得她象纸一般单薄,但她的背脊挺得极直。
她的指尖揪紧他的青衣。
仰起脸,她眼中仿佛有烈火在燃烧:“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雪走了。
在她身边,除了爹,最重要的人就是轮椅上的玉师兄。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那一夜,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抽离了。她身子中,象始终有一把火在燃烧;而性情,却变得冷漠起来。很多事情,她都不再象以往那样关心,却有种绝望的冲动,让她想好好保护她生命中剩下的这两个她最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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