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永远不可能体会，那追寻绝巅的过程。
有的时候，证道就是一种体验，但在这证道的路上，更多的还要考验证道人的心。
一个没有强者之心的征道人，向来是走不远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黄奕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恰巧路过罢了。”不料留发和尚摇了摇头，十分煞意境的道。
黄奕一听连翻白眼，无奈的笑道：“感情还真是巧合啊？”
“自然是巧合了，不然施主你以为呢？”留发和尚性情倒是没变太多，依然给人一些很不靠谱的感觉。
但也正是这种感觉，让黄奕突然觉得，他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没有太多的烦恼，只有自己坚定的信念，也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不断的努力。
即便那个信念看上去有些难以企及，可纵然如此黄奕却从不曾放弃过。
到了现在，黄奕心中的信念固然没变，可他心中所想所牵挂的，却早已不仅仅只是他的信念如此简单了。
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或许许多的事情，在达到一定的程度境界之后，都会让人觉得，是一种很平常，应该的事情。
正如那一句话，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这么多年以来，黄奕虽然依旧保持着当年的那一颗心，可时间的洗礼终究是不能够逃脱的，或多或少黄奕都有所变化了。
而黄奕更是清楚，那存在于记忆之中的事情，这一生都难以回去了。
也许他此前见到的许多人，都是他此生所见的最后一面。
那些人中，兴许有他不想见的，也或许有他朝思暮想的。
但不管是他想见的，他不想见的，终究有的人是一生都难以再见了。
“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无论沉溺在记忆之中多少年，最终都是要面对现实，抬头看脚下的路的。”留发和尚好像修炼有读心术一样，见黄奕面色不对的沉默下来，突然笑了笑道。
兴许他也有和黄奕相同的感觉，但他是能够很轻易的看开的。
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来自佛家。
佛家中人，向来是把过去未来都看得很轻、很淡，他们只注重现在，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路。
留发和尚亦是如此，他不沉溺于往事的追忆，也不构思未来的证道路，他只一心追求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种境界虽然看起来不足为道，可更多的人是只能够听一听的，有些事情不到达一定的境界，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
“说的也是，不过……想要放下又谈何容易。”黄奕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黄奕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念旧之人，这是他的一个弱点。
这个弱点甚至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可黄奕不想放下，很多东西即使只存在于回忆之中，也便足够了。
虽说这看起来有些可笑，证道之人是不应该有尘缘的。
把一切都看作一盘棋，将所有的人都当做自己的棋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样的人更容易证道成功。
只不过黄奕不想那样。
倘若真的连自己亲近的人，对自己好的人，都当作棋子一般利用起来的话，那证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黄奕证道，是为了守护。
这种守护自然是守护身边的人，倘若身边空无一人，又何谈守护一说呢？
“这倒也是啊……但有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有一日会变得很淡、很轻，一切不是不可以，只是时间未到罢了。”留发和尚微微一笑，他不否认黄奕所说的话，但也不完全认同。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不是你放不下，是你根本不想放下。
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而你认为你做不到的事情，是因为你还不够想要去做到。
“时间，它却不能治愈所有的伤口。”黄奕不懂时间这一大道，但多少有他自己的理解，听得的留发和尚这般说，他如此地道。
“这倒也是，就如同你为何不听小僧的忠告硬要走上杀戮一途一样。”
留发和尚不可置否的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其实一开始就看出黄奕已经走上了杀戮之道，并且身上的杀戮气息已经十分之重了，恐怕身后没有个数十万尸体，那才怪了。
这是罪孽，杀戮既是罪孽，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行走杀戮之道的人都活不长久，大多数夭折。
世人皆视之为敌，所有人群起而攻之，整个世界只有他独自一人。
不过黄奕如今显然是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的。
但那也只是早晚的事。
杀戮一道，注定是要伏尸无数。
这是充满了罪孽的一道。
“因果啊，因果在身，不是想就能改变得了的。”黄奕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忽然苦笑了一声。
他又何尝不知道留发和尚言中所指。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所有的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安排，他注定要行走杀戮之道，这无法改变。
因为它已经过去了。
而且黄奕走上杀戮之道，可以说并非是巧合，这是必然的。
黄奕本身乃无灵玄体，修炼阴阳诀那等绝世魔功，之所以到如今，还没有惹来太大的注意力，完全是因为他还没有将自己的无灵玄体以及阴阳诀的潜力挖掘出来。
而修炼阴阳决本身也是充满了屠杀。
这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就是不可改变的，无法逆转。
“哎，你说的小僧也知道，只是还是想你多加克制，别说坠入魔道便可。”留发和尚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也并未多言，只是嘱咐了黄奕一句。
一旦黄奕坠入魔道，那么他自然也是顾不得往日的恩情了。
不仅是他留发和尚，甚至黄奕会举世皆知。
这就是杀戮之道，杀戮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便是意味着魔道了。
而这个世界上的魔修大多数都是暗无天日的活在阴暗的角落之中，不被世人所接受，出现即意味着死亡。
留发和尚不希望黄奕走上那样的路。
“这个我明白。”听得留发和尚的嘱咐，黄奕点了点头，道。
这些事情他都清楚，不过杀戮之道虽说举世皆敌，但并不代表就一定是错的。
就像中州的颜知寒一般，颜知寒同样是行走杀戮，本身又属修罗，不依旧活的好好的吗？
行走杀戮的确有魔道的可能，但并不代表一定会。
而举世皆敌，当一个人强大到某种程度之时，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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