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王惴惴不安了近半月, 三王楚鸿的遇刺案总算有了些眉目。
楚鸿是在九王楚贤府上宴饮完回府的途中遇了袭, 随行的护卫都死了，一路上血迹斑斑, 尸首躺了一地，可谓是触目惊心。
奉命追查此案的大臣, 为楚怀霖心腹, 未依附诸王, 是只效忠于天子的忠臣。接到诏书时, 半点未有耽搁，当即便往城外查探。
待他亲自赶到城外一瞧，四面环山，山路崎岖不平, 又恰逢入春，山中草木生长, 要找人谈何容易。
加派人手，循着血迹路径摸索了几日，终是在一处山脚下发现一具男尸。
经确认，那尸身确是三王楚鸿。
楚鸿双目瞪圆，死不瞑目，而他的目光指向, 是在他面前以鲜血写就的一个‘二’字上, 如此一来, 矛头便顺理成章地对准了二王楚震。
楚震听闻此事, 慌忙入宫自辨, 楚怀霖本就厌烦他，此时更是不愿见他，只将他关了禁闭，令羽林在府外看守。
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转眼间已是春季。
气温回暖，无需再穿厚重衣袍，程涟笙仅着了身轻衫在身，可即便是这样，她仍觉着闷得喘不上来气，说到底，还是因胸前傲挺被束缚住了的缘故。
“涟......扑哧......”
楚汐瑶入到寝殿中，见程涟笙正站在铜镜前揉胸，不禁失声笑了开来，直笑得说不出来话。
“不许笑！”程涟笙双手叉腰，面上挂着极为难得的一抹羞色。
楚汐瑶缓步走到她跟前，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辛苦了。”
程涟笙见她虽唇畔带笑，却满目歉疚，倒比叫自己束住了胸更难受，连忙抱住她宽慰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不过就是觉得有些痒，挠一挠罢了。”
楚汐瑶闷在她胸前不说话，喉咙微哽，鼻尖发酸。
程涟笙看她神色，知她这是心疼自己，便低下头去，亲亲她的唇角：“真的是因为痒，要不你帮我挠挠？”说着，执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胸前，煞有介事地道：“就是这里痒。”
楚汐瑶蓦地别过脸去，埋首在她的肩窝，想要将手抽出，却无奈程涟笙抓得太紧，挣不脱。
“小公主，你也太容易害羞了......”
程涟笙咯咯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没有摸过的？”
楚汐瑶最受不住程涟笙白日里说胡话，轻轻柔柔的语调，缠绵悱恻得叫她骨软筋酥，脸颊也愈发热了起来。
“孤，并未害羞。”半晌，她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了几个字。
闻言，程涟笙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但凡她的小公主称孤道寡，若非与她调情，那便是因羞恼至极。
程涟笙看着眼前几近红透的耳尖，笑着不说话，过了一会，方轻轻吹了口气：“殿下，你的小耳朵，好红。”
和慕殿下恼羞成怒，张开贝齿在自家驸马脖颈上咬了一口。
因十七去了宁国，铺中无妥帖之人照看，程涟笙便少不得要去铺子里替她走动走动。二人在寝殿中纠缠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地出了寝殿，步入大殿。
“汐瑶，三王兄死了，对你有影响吗？”程涟笙走着走着，忽然开口问道。
楚汐瑶脚下一顿，偏头过去看她：“为何这样问？”
程涟笙跟着她停下脚步，神色认真地望着她：“我听说这个事情闹得很大，所有王兄都被牵扯了进去，这两天好像连姐姐们也被召进宫了......”言至此，抿了抿唇，忐忑道：“你会不会受牵连？”
楚汐瑶笑了笑，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摇首：“不会。”
程涟笙抿唇不语，只定定地凝视着楚汐瑶，不自觉紧了紧被她握住的手。
二人视线交汇于一处，程涟笙看着楚汐瑶眉眼含笑的样子，无法辨认她话语的真假。
楚汐瑶实在太沉得住气了，结合前几次受了委屈不告诉她，程涟笙几乎可以断定，就算这回真受牵连，楚汐瑶也会瞒着她。
“刺杀三王兄的暗器上有王府印记，并非公主府与驸马府印记，父王传召几位姐姐入宫，是因姐姐们与几位王兄平日里往来甚多，想来也只是问话而已。”见她仍是一脸忧心，楚汐瑶柔声与她解释道：“我与众位王兄少有来往，此事必然不会与我有牵连，你放心便是。”
程涟笙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觉得很是在理，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玉手，微笑道：“那就好，我就怕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楚汐瑶面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眼底一闪而过诸多神色。
二人携手重新往殿外走去，走动间，程涟笙又问道：“三王兄会不会是被别人杀的，嫁祸给了二王兄？”
楚汐瑶低垂着眼帘，语气如常道：“涟笙何出此言？”
“我始终不敢相信，二王兄会杀自己的亲弟弟。”程涟笙微敛起双眉，感叹道：“虽然我知道古代储位争夺激烈，但是杀自己的亲人，还是太残忍了些。”
“天家从来无亲情可言。”楚汐瑶心中一叹，淡然道：“身处阴谋与权力的中心，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意外。”
“无亲情可言？”
程涟笙猛地驻足，凑到她面前：“你和爸爸是真的亲情吧？”
楚汐瑶微微一怔，眸中瞬时浮上了笑意：“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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