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云轩阁原有的下人仍做着较为贴身的琐事，其余的多是做一些养护之事。
收了哑女，也可以让她做些清扫院落之类的小事，自己家大业大，多养一个本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思及此，程涟笙转身与宾利道：“宾利，你找个人带她去沐浴，换身衣服，就让她在这里住下吧。”
宾利一愣，躬身回道：“是。”
更深宵重，老树昏影，大片大片的黑满布天空。
酒过三巡，原本闹哄哄的府邸前厅渐渐安静了下来，除酒量好的依旧在满场飞，剩下的零零散散围坐在几旁，各自用膳聊天，气氛倒也十分和谐。
“送舒亲王上马车，再把七公主抬到楼上客房。”
程涟笙支着脑袋，半醒半混沌地吩咐宾利道：“小心点，别摔着他们。”
宾利躬身应下，忙招呼了人来抬。
程涟笙双眼通红，独自坐在几旁，她们这桌共有四人，李炎阳与李筱月尚在，喝得东倒西歪，独独不见了李凝月的身影。她站了起来，欲出门去寻。
她的身体晃了晃，随即站定，转身，迈步，跨过一名趴在门槛上醉晕过去的伙计，走出前厅。
穿过庭院，步入廊道，她的脚步在黑暗中缓慢移动。
这是一个极其平常的夜，与平日无任何区别，却因亭中的一袭身影，变得不同。
李凝月就坐在那方亭中，周身笼罩着浓浓夜色，朦胧之感，恍若月下仙子。
短暂的恍惚后，程涟笙晃晃悠悠地跑了过去。
“凝月。”
李凝月闻声抬眸，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许是饮了酒的关系，那双眼中少了疏离，多了柔软，还染着几分魅惑之意。
程涟笙叫她这样一瞧，挠着了心窝子，眼底光芒流转开，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凝月。”
她踩着虚浮的脚步入亭，走到李凝月身旁坐下，歪着脑袋，看她。
“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笑眯眯的。
静默，无声，回答她的只有偶尔拂过的风声。
程涟笙一点都不在意。
“凝月，抱抱我好不好？”
耳畔一热，程涟笙已倾身靠过来了。李凝月感到自己的脸颊连同被呼吸吹到的脖颈，在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偏了下头，避开那张不断靠近的脸。
但耳根已在发烫了。
“离我远些！”
她低声叱她，嗓音中流露出几分无措。
“凝月，你不要对我那么凶嘛......”
程涟笙慢吞吞地道。
她的目光委屈，却又带了些若孩童般的执拗，就这么看着自己，双眼一眨不眨。
李凝月如深海般的眸子凝视着她。
心口左边的那一片，慢慢地软了下去。
“凝月......”
“凝月......”
她不停唤她，在她的眼前呢喃重复。
幽幽的清冷香气在二人之间弥漫，混杂着淡淡酒味。
身后忽地贴上来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她的体温，灼热得可怕，像是燎人的火苗，隔着不算薄的衣料，一层层，一寸寸地渗入隐在衣袍之下的肌肤。
耳畔静悄悄的，李凝月听到了来自胸腔的震荡声。
不知她的，还是自己的。
眼前人星眸微垂，颜若朝华，线条流畅的雪颈下，露着一段精致的锁骨，再往下，衣襟遮掩之处，一抹暗痕，在光线昏暗下若隐若现。
“抱抱我，当作生日礼物好不好......”
程涟笙喉间一阵发紧，情不自禁地将脸凑了过去，贴近她的脸颊。
蹭了蹭，又蹭了蹭。
接着，就有柔软滚热的触感落在了颈侧。
起先只是试探般地轻轻触碰，很快，印了下来。
李凝月的身子僵了，置于身侧的手倏然攥紧。
与此同时，她的脸也热了，她动了动唇：“涟......”
“凝月，你心里有我的吧？”
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道低低的问话之声，将她的话语打断。
夜色浓稠，亭中有凉风涌过，轻轻掠动了眼前的马尾，带出一丝清新的香气。李凝月眼睫微微一颤，垂了垂眸，目光恰好落在垂搭在自己腿间的发带之上。
白日里通体雪白的发带，夜里竟隐隐透出些旁的色泽。她略一蹙眉，伸手轻轻一捞，将发带置于手心，触手滑腻生寒，与那枚佩囊的材质全然相同。
视线集中，凝神静看，待李凝月看清其中玄机，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猝然沉下了脸色。
“凝月，你喜不喜欢我？”
程涟笙一无所觉，埋首在她的颈窝追问道。
李凝月默默将手收回，抬起眼皮，精致如画的面庞冷光流转，眸光阴郁。
片刻后，她抬手将她推开。
借着进入眼帘的一点微弱光线，她看到程涟笙茫然地望着自己，两只眼睛，在夜色中闪着不明所以的光。
“你醉了，早些歇息。”
她极力镇定，压低声，与她道。
“凝月......”
程涟笙与她对视，一瞬的迷茫过后，微微笑道：“该不是被我说中了吧，你爱上我了？”
“绝无可能。”
李凝月只觉心口堵得厉害，一下站起身来，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我才不信呢！”
身后传来她的笑语声。
“你看你那么多年都没有嫁人，可不就是在等我吗？”
程涟笙已跟了上来，从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李凝月倏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去，一字一顿地道：“纵是要嫁人，也不会是你。”
眸光深不见底，带着凛冽刺骨的寒意。
程涟笙唇畔的笑意凝固了。
仿佛呆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僵硬地站着。
李凝月甩开她的手，漆黑深邃的眸底在霎那间涌上诸多情绪，转身往府门外去。
“你说真的吗？”
她消沉的声音，发自身后，传入耳中。
李凝月脚步未停。
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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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改。
这一章主要是加三姐的心理，以及细腻化猪和三姐的肢体接触戏码。
原来不敢写得太明白，但是我现在想通了，懂我的自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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