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月缓缓吐出二字:“程府。”
程涟笙一下怔住,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以为你不愿来呢。”
她撅起嘴嘟哝着,却压不住满眼的喜色。
“我何时说过不去?”
李凝月侧目望向她,觉没眼看,又回过头去,淡声道:“下去带路吧。”
程涟笙冲她龇牙一笑,朗声与外头的基尼道:“基尼,带路!别忘了我的马!”
马车外的基尼冷着脸:“......”
车夫扬鞭驾驶,稳稳地跟在基尼身后,马车外除呼啸而过的风声与马蹄声,再无杂音。
车内却是热闹非凡,程涟笙一刻没闲着自己,自问自答,手舞足蹈,演了一路的独角好戏。
李凝月沉默着,脑中嗡嗡作响。
终于,程涟笙说累了,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
“凝月,你还没去过店里,我先带你去店里转转好不好?”
耳畔响起一道带了点笑意的低低的声音。
程涟笙又朝她身旁挪了挪,身子紧挨着她。随后,她置于腿上的手也被一只温热的手覆住了。
她的脸皮厚如城墙,李凝月深有体会,当着下人的面,也丝毫不避嫌。她望她一眼,想要将手抽出,却因她无比柔软的眸光心软,又念及今日是她的生辰,不忍令她不悦。
便点了点头,任她抓着自己的手。
眼看就要到府邸,主子又吩咐带路去店里,基尼满头黑线,再次掉转马头,策着两匹马往西市跑去。
又过了一会。
“凝月,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凝月,我给你送去的比基尼你试了吗?”
“凝月,你是不是有心事?”
“凝月......”
李凝月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她又吵,又粘人,恨不得一掌将她拍出马车,好让自己的耳根清净些。
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涟笙,可否安静些?”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接下去这一路都很安静。
生意逐渐稳定,除上新那几日需要排队叫号,平日里,已是无需再外搭台子了。
马车在店外停稳,三人下了马车。
店长鲁扬君脚步飞快地跑了出来,恭敬道:“老板好。”
他身子微躬,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心下止不住感叹这位女子的美貌绝世。
程涟笙嗯了一声,交代道:“等这批人结了帐,就打烊了,所有人跟我回府喝酒。”
鲁扬君即刻回道:“是。”
二人气质出尘,入到店中,使得店中的贵女贵妇倍感压迫。
店中很快便清净了。
程涟笙带着李凝月在店中走了一圈,详细解说着当季正在售卖的单品。
李凝月一直未语,只专注听着。
“从表面上看,是减少了数量,提高了售价,但实际上,就只是提了价而已。我不过稍微改变了一下款式,把原本用于一件单品的制作材料分成两件或是三件。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抢钱了。”
程涟笙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生意经,面上带着奸商惯有的表情。
“刚开业时,我这家店一天能入近二百两黄金,现在能入近千两。再过一阵子,我要把店开到云国和北国去。总有一天,我会是三国最有钱的人。”
李凝月执着香水的手微微一顿,偏头看她:“开到云国?”
程涟笙点点头,正要继续说,却听外头传来鲁扬君不耐的声音:“走开!去别处跪着!”
她皱了皱眉,转身往门外走去。
店外有一名跪地的落魄少女,胸前挂着一张写有卖身葬母的纸。
鲁扬君见自家老板出来,忙上前道:“老板,这乞丐不肯走,非要在铺子外行乞。”
程涟笙面色一沉,抬手敲敲他的脑门:“你不识字吗?人家哪里是乞丐,卖身葬母看不懂吗?”
鲁扬君摸了摸额头,连连哈腰:“不是乞丐不是乞丐,老板教训得是。”
李凝月也走了出来,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流转一圈。很快,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微微蹙起了眉。
“你赶紧收拾收拾关门吧,这里别管了。”
程涟笙拂了拂手,朝那名跪地少女走了过去。
鲁扬君哈着腰后退:“是,是。”
程涟笙走到少女面前蹲下,近距离看她,发现她虽衣衫褴褛,眉眼却生得十分清秀。
她张了张嘴:“你......”
“呃......呃呃......呃呃......”
程涟笙一怔。
好吧,这姑娘除了卖身葬母,还是个哑巴。
这要怎么沟通?
顿了片刻,她问:“你识字吗?”
少女摇首。
程涟笙为难地看着少女。
“你葬母要多少银子?”
少女眼中渐渐漫上水气,抬起手,虚虚地比了两根手指。
程涟笙会意,转头与基尼道:“给我二十两。”
少女闻言一惊,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呃呃呃......”
“啊?不够啊?那二百两够不够?”
少女摆手摆得更慌了,口中呜咽不停,眼里的泪越盈越满,仿佛下一刻就要滑落。
“别慌别慌,我知道了!”
程涟笙从基尼手中接过钱袋,塞到少女怀中,柔声与她道:“你先拿这些去葬母,要是不够,再来找我。”
少女看着怀中的银子,呆了呆,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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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改。
下章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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