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作势向我扑来，佛珠上突然一道光芒射出，将他拦住。
连续几次都是这样，杨涛终于慌了。
他以前也上过我的身，可是还从未发生过这种状况，那串佛珠居然被假陈宽激出了禁锢之力，把杨涛魂魄拘在里面。
杨涛厉啸着，左冲右突，无形无质的黑气躯体都被撕成了一条条，可是无论如何，下半身就像长了根一样，扎在假陈宽体内。
假陈宽说话了：“上身后，要是出不去，我死了，你也死了，对吧？”他是冲着我说的，我却知道这那个“他”指得是杨涛。
难道他想——？
假陈宽冲我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抓过来，握住我的手，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再见。”
假陈宽拔出自己的手，整个人向后倒去。
杨涛尖啸着，“不要！快放开我！”
有那么一刻，假陈宽似是悬在空中，没有下落，也没有上升。
杨涛的黑气像是一锅烧沸了的水，翻滚起来，被佛珠禁住了身子，困在假陈宽体内，从高空坠落，假陈宽死，他也死？
假陈宽掉下去了。过了不知多久，才听下面嘭的一声响，没想象中那么响，闷闷的，好像掉下一个床垫，然后人们的喧闹声响起，无数灯光亮起。卡喳喳的响，我往下看了一眼，又等了片刻，身子没有动静，也没有听到杨涛那嚣张的声音，心里居然有点失落。
假陈宽说得是真的，杨涛出不去，困在他的身子里，和他同归于尽了。
一切荒谬得让我觉得可笑。假陈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困住杨涛后，只要他和我一起用力，还是能回来的。
为什么他要自杀？只是想帮我吗？
我神情恍惚地走回去，抱起李小岸，走下来。
李小岸比想象的要沉，这是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我走得很辛苦，到了楼下，发现周围一圈的记者，光我看到的就有三四架摄象机对准一处地方拍个不停，边上已经有警察站着，围成一圈，黄线也拉了起来。应该就是假陈宽吧。
一个记者背对着我，拿着麦克风，正在做现场介绍。
“观众朋友们，本来只是一场普通的跳楼案件，现在发现死者是本市著名节目主持人陈宽，后续报导正在跟进，请关注——”
后面的话我没听下去，径直抱着李小岸走了。
今晚这一切对我来说太累了，尤其是和杨涛在体内的争斗，还有最后拉假陈宽的那一下，更令我心累的是假陈宽的最后一跳，这些问题沉甸甸的，像是有了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把李小岸放到床上，李小岸还没醒，不过呼吸正常，也没什么其他异样。
杨涛也跟着假陈宽死了，剩下的青青和真珠两个厉鬼也受了重伤，就算再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自己也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李小岸过来叫我。
昨夜被真珠上了身，她的记忆也就没了，就跟往日里一样，我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事实上就是叫我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电视台。摄影棚里的灯已经开了起来，咪咪、小白还有摄影、场记、导播都在忙着。
我跟大家打招呼，径直走到主播台坐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应该是这样，我每跟一个人打招呼，那个人的动作就停下来，就像是玩木头人的游戏，拿稿纸的作家，走到一半，停下来，前脚尖点在地上，稿纸散了一地。端咖啡的助理呆住，咖啡杯掉了，溅开来。
搬器材的场记弯腰看到我，器材掉下来砸到脚背都不叫痛。
我坐在主播台上，才反应过来，这帮人是干什么？干吗一个个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又不说话。
咪咪和小白也是一样。小白的嘴巴都可以吞得下一个鸭蛋了。
“喂，你们干什么？”我还以为他们又在玩什么游戏，或者是隐藏摄象机之类的把戏，这些我们很早就不玩了，大家都被整得有经验了，很难上当受骗。拍出来也不好看。
我走出来，站在灯光下。摄影棚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话，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着我。
“啊！鬼啊！”一个人在角落里尖叫，众人四处逃窜，有的躲到椅子下，一有躲到布光板后，有的直接把头埋在箱子里，好像这样我就看不到他似的。
咪咪朝外跑，高跟鞋鞋跟太高，扭到脚，摔倒在地。
小白则拿过一根棒子，指着我，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哭笑不得，“干什么？见鬼啦？”
也许是我的笑容缓解了气氛，小白愣了一下：“老大，你不是死了吗？”
我这才想到昨天假陈宽跳楼那一幕可都被记者拍下来，现在只要是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这个爆炸消息，著名主持人陈宽跳楼自杀，再加上我又是干灵异节目的，一定又会扯上一些玄玄怪怪的事。
“假的！我又没死。不信你过来摸摸我看。”
小白回头看了看咪咪，似是征求她的意见，咪咪痛得直揉着脚，不过看小白和我对上几句话，也有点怀疑。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怎么会被当成鬼。
其他人也放松下来，不过也没靠近。
小白壮着胆子，放下木棍，靠过来。“真的？”
“摸一下，我要死了，你还摸得到我？热乎着呢。”我开玩笑似地伸出手，卷起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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